宁熹手劲极大,傅黎死命抽才抽回自己的手,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外套都没穿就跑了。
“真可惜。”宁熹遗憾地摇摇头。
转过身,迎上孟繁星探究的目光,最终还是孟繁星没能忍住,先笑了,“……你啊你,下不为例知道么?还有,那是小姑。”
不过能让傅黎一脸见鬼地逃走,这个宁熹倒真有点意思,今后两年不管闻礼会不会醒,这日子总归是没那么无聊了。
孟繁星领他上楼,抵达三楼右转,走廊尽头就是傅大少爷的房间,宁熹的房间在左手边。
行李早一步被送过来,剩下就是……宁熹拉开羽绒服拉链,小胖嗖地窜出去,连滚带爬往床角里躲。
宁熹刚才就疑惑,以为它是骤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觉得不安,现在再看,怎么好像是在害怕,它胆子有这么小的么?
“小熹,柜子里有我让章伯提前给你添置的衣物,你先,收拾收拾。”孟繁星目光着重落在他胸前被小胖抓勾线的毛衣上,将人带到房间随即离开。
关上门,宁熹转头又看向躲床角瑟瑟发抖的小黑猫,往前走一步,猫就赶紧往后退两步。
“什么鬼?你怕我?”宁熹懵了,“就因为我刚才摁着你?”
小胖吭都不吭,只一双黄澄澄的眼珠子盯着他。
“养这么久居然养出个白眼猫!行,你走吧,我就不该把你带来。”
宁熹抬手挥了挥,小胖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走两步昂起小脑袋,“喵~”
“走啊,白眼猫。”
“喵~”
小胖乖乖跑回他脚边蹭啊蹭,轻车熟路地跳进他怀里,主动将脑袋送进他掌心,往日黏他的那只猫又回来了,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宁熹嘴上让它走,手却十分诚实地给它呼噜毛,还不忘嘀咕:“到底怕什么呢?”
可惜他不是猫,小胖喵喵叫半天,也听不懂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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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二十分钟后,估计他应该已经换完衣服,孟繁星再来敲门。
瞧他换了身崭新的毛衣,怀里依旧抱着猫,眉头微皱倒也没说什么,只道:“跟我来吧。”
推开旁边那间屋子,一道屏风隔断大半视线,先看到的就是占据半个屋子的医疗器材,床上的人就像被包裹在这些器材里。
宁熹站在门口远远地望过去,模模糊糊看见个影儿。
啧,真丑。
纵使用营养液吊着,躺了五年滴水未进,人也不可能维持原样,最明显的就是脸颊,瘦地已经凹陷进去,身体其他部位都用被子盖着,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即便变成这样,也还是妈妈的好大儿。
孟繁星没有丝毫嫌弃,又或许这五年来看习惯了,大步走到床边呼唤儿子:“阿礼,妈给你找了门亲。宁熹,过来。”
她回头朝宁熹招手,没瞧见放在被子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宁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闭了闭眼再去看,那只枯瘦的手依旧毫无生机。
眼花了?
他揣着狐疑走上前,随着走近,也慢慢看清傅大少爷那张脸,眼睛随之睁大瞪圆,紧接着跳开一大步,跟只炸了毛的猫,“他他他……”
孟繁星以为他是被儿子的样貌吓到,连忙解释:“闻礼原来不长这样,躺了有五年,瘦了很多,你别怕。”
宁熹特别想说这不是怕不怕的事,关键是,他怎么跟那个倒霉催的病友长那么像!?
“等会儿,您说他叫什么?”
孟繁星不明所以,“闻礼,傅闻礼。”
妈的,连名字都一样!
这家伙……
“我艹!他手动了!”宁熹这回看得真真切切。
孟繁星立刻转过头,发现儿子的手真的动了,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连忙摁下床边的呼叫铃。
没等宁熹从震撼中回神,一行五六名医生匆匆推门进来。
“小熹啊,你果真是个福星,你一来闻礼就有反应了。”孟繁星退到宁熹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沉浸在儿子细微的变化中,没发现宁熹微微抽搐了两下嘴角。
同名同姓,长得又一样,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这家伙……八成就是他隔壁床的病友!
完犊子了。
要真是这货,醒来知道被自己撞死后,来到这么个破地方,不得先掐死他啊。
这人,病还挺严重的。
宁熹垂着脑袋,和怀里的小胖眼对眼,四只眼珠子滴溜一转,默契十足地偏头望向右手边面朝南的落地窗。
他现在跳窗跑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先逃再说。
宁熹不动声色转身面向窗户,刚打算迈开腿,几名医生检查完走过来,无巧不巧挡住他前面的路。
为首的中年医生,细碎眼纹里都夹带着丝丝喜气,“大少爷的确恢复了一部分知觉。”
“真是太好了!”孟繁星脸上藏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