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常帮着家里干活,也只会蒸包子包饺子,更不要说放血杀鸡处理生食。
“不是说傅少爷躺了五年么?”沈田珠觉得奇怪,暗自嘀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宁熹心一惊,忙将拔光毛的鸡塞她手上,“你就看干不干净吧。”
沈田珠捏着鸡脖子,重重点头。
“现在就开干。”宁熹提醒,“明儿就是三十,今天煮两样,不至于手忙脚乱。”
整个胡同巷飘香四溢,家家户户都在为新年忙碌着,尤其是人多的大家庭,从早上就开始忙活,直到深夜。
愈往城郊,烟火气愈淡。
上了山之后,更甚。
傅闻礼回到傅家已近凌晨一点,这个点,多数人都已经歇下,更不要说厨房。
他破天荒地问年宴吃什么,将为他开门的保镖问得满头雾水,想了想才回他:“年宴菜单早上会先交由大夫人过一遍……”
正说着,又一辆车随后开进傅家。
见是傅景祁,傅闻礼没有半点意外,挥退保镖,含笑道:“我记得你今天没班啊。”
“多谢大哥关心。”傅景祁下车走近,自从上次傅闻礼戳破他和宁熹的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不太对劲,“大哥刚从公司回来?”
傅闻礼觉得好笑:“你跟了我将近两小时,不知道我从哪里回来的?”
傅景祁闻言脸色微变,也不再跟他虚与委蛇,“宁熹没再给我回消息。大哥将那件事告诉他了。”
“自己做的事就得承担后果。”傅闻礼没有否认,也无需遮掩,“还有,他是我的人,以后注意点分寸。”
傅景祁还想再开口,腿边忽然被一条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低头看过去,是只灰中缀着点白的暹罗猫。
“佳佳?”呼唤声由远及近,傅砚一身睡衣走来,瞧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咧开一口大白牙笑着问好,“大哥,二哥。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儿……联络感情?”
“大晚上不睡觉,你又在这儿做什么。”傅闻礼没说什么,反倒是素来温和的傅景祁动了怒。
傅砚愣愣眨眼,随即半蹲下去张开双手。
暹罗猫扫过傅景祁小腿,径直走向自己的主人。
“佳佳跑出来了,我来找佳佳。”傅砚抱着猫起身,怪异地看他们一眼,又问傅闻礼,“对了大哥,宁熹明晚来家里吃饭么。”
“除夕夜自然是要跟家人一起过,”傅闻礼用宁熹的话回他,“你问这做什么?跟他很熟?”
傅砚连忙撇清,“也没多熟,不过看他吃饭挺有意思,而且大伯母蛮喜欢他的。”
“他……”傅闻礼侧目瞥眼傅景祁,道:“不会来。”
傅砚耸了下肩表示遗憾,随即上楼,留下两人继续无声对视。
-
年三十晚,宁熹和沈田珠在邻居的帮忙下,磕磕绊绊忙完一桌子菜。
给宁爸宁妈上供完,同坐一条长板凳,看着投射到白墙上的春晚。
“哥,现在哪还有人看春晚啊。”沈田珠抱着一块排骨,歪靠在他身旁,难得如此惬意。
宁熹对她嗤之以鼻的春晚,倒是看得认真。
“这叫情怀懂不懂?就好像压岁钱,”他从怀里缓缓抽出一张红包,“你都十八了,哥也还是会给啊。”
“哇!”沈田珠啃地满嘴油,赶紧放下排骨擦擦手,“谢谢哥!哥真好。”
“喵~”
她就要抱住宁熹,忽然听见一声猫叫。
小胖乖巧坐在地上昂起脑袋,小尾巴一扫一扫,好像在说“我的呢”。
“给,给,都有。”宁熹又从怀里抽出一张小红包,往小胖面前晃了眼再收回去,“给你存着,以后买口粮。”
小胖:“喵!”
“哈哈哈,哥你看,小胖急了。”沈田珠收起红包前,还特地对着小胖晃了晃,引来小胖冲着她喵喵叫。
“你就炫吧,小心它今晚爬你床上尿。”宁熹瞧她这耀武扬威的劲儿,声音里都带着笑,“它这猫可记仇了。”
“啊,是嘛。”沈田珠一脸大彻大悟,将红包塞进兜里又拍了两下。
小胖:“喵!”
晚上睡觉,门别死锁,等我来尿。
两人一猫看着无聊的春晚,吵吵闹闹,直到夜间十二点,城外爆竹声震天。
宁熹的视线总算从春晚移到屋外,特地从杂物房里扛出一张梯子。
“哥?”
“爬屋顶上看得见,要上来不。”
沈田珠连连摇头,她怕高的地方,“外头雪不小,你小心点儿。”
“放心吧,放心吧。”
屋檐下早已装上暖色灯泡,一打开,霎时照亮半个院子,沈田珠索性跟小胖在外面赏雪,捏着雪球往小胖脸上砸,气得小胖摆动小身子骨去撞她。
一人一猫在院子里玩得正高兴,突然从天上砸下来两只雪球,淋了满头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