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奔出门槛,三两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其他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齐齐抬头看向讲台上的庄尤。
“去吧,”庄督学随意道,“我的课也没有考勤。”
几个纨绔各个臊眉耷眼,乖乖道:“学生告退。”
庄尤:“等一下。”
几人俱是一惊,互相脚踩着脚绊在原地,差点没一起摔个跟头。
“庄、庄先生?”
庄尤不波不澜道:“侮辱同窗、不敬师长,今日我只是以先生之责小惩一番。回去告诉江生,若有再犯,数罪并罚。”
“是、是是……”他们小鸡啄米点头。
见庄督学没再有其他指教了,几人瑟缩退出门口,鬼哭狼嚎地朝江游追了出去。
“江师弟——!”
“江二少爷!等等我们!”
随着喊声远去,一阵熟悉的灵力从前方腾起,向外轻轻一扫。
微风从众人身边徐徐吹过,将殿中残留的丝缕异味送出了大门。
一场闹剧终于算是平复下来。
岁崇山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时才忍不住评价道:“江王八现在这样子倒跟他哥有点像了,我都没想到他竟能跑得这样快!”
“是啊!”容秋由衷道。
简直跟他把老婆踢下床落荒而逃时一样快!
话音刚落,只见刚刚还悬在江游头顶的戒尺“嗖”地一下飞了过来。
它路过第一排,金闪闪的光芒似乎刻意在岁崇山头顶停了一下,唬得他满头红毛都软塌了下去,后才飞回庄尤手里。
庄督学慢条斯理地轻敲了下手心,这才将戒尺化去。
“到此为止。我们继续上课吧。”
岁崇山:“呼。”
容秋:“呼。”
岁崇山就奇了:“你叹什么气?”
“嗯……”容秋想了一下,“怕老婆会传染?”
岁崇山点点头:“哦。”
台上的庄尤狠狠一噎,忍不住无语地瞟了他俩一眼。
两只小动物同时缩了下脖子。
无论是有心责罚, 亦或仅仅是杀鸡给猴看,刚刚的风波都给在座的新生们狠狠敲了一记警钟。
此时,无论是说过话的还是只在旁观的, 均是一副锯嘴葫芦的鹌鹑样。
仿佛岁崇山峻岭排排坐, 个个都乖得不行。
庄督学倒像是早就习惯的样子, 云淡风轻开口:“我罚江生, 是因他态度有瑕, 并不是因为他观点有错。”
“反之, 正是因为他言之有理,我出手责罚, 对他来说才叫理所应当。”庄尤道,“若你们不持他那种观点,我再如此对待, 才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
一些刚刚附和过江游的世家子弟赶忙声明:“我们绝对没这个意思!”
“有也无妨,”庄尤平和道, “世上之事,本就无绝对对错, 只有立场之分;甚至, 立场也无绝对,只看目的为何。”
这人说话时褒时贬, 明褒暗贬, 又半褒半贬。
一来二去的,在座的学子们都被庄尤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底下学子一张张懵逼呆滞的小脸, 庄尤反而不慌不忙道:“不过,江生的话也算抛砖引玉。”
“既然刚刚有人提到了家中亲人长辈的看法, 那么不如诸位都来说一说,你们、或是你听过的亲历者都是怎么看待现在与过去的?认为到底何时更好、何时更坏?”
殿中静了好大一会儿。
明明庄尤说话时语气平和, 大发过神威的戒尺也早就被他收走,可众人却依旧似有觉得有闪闪金光悬于头顶,半句话也不敢多言。
半晌,终于有人呜呜咽咽开口。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筑基……”他哭着说,“如果毕不了业,我娘真的会把我打死祭祖坟的呜……”
旁边人忍不住道:“吓!你这什么祖宗啊,也太凶了……”
“那你去找你祖宗要好处去啊,关我们祖宗什么事?”魔鸿绮毫不客气道,“反正我就是觉得现在比之前好!你若想喜欢住猪圈里就自己住去,没人拦着!”
“我们猪也不喜欢住猪圈好吧,哼哼!”一位原身是猪的兽修接话。
“其实我也觉得是现在好……”
队尾,竟有一位人族怯生生开口。
他顶着几位世家子弟的瞪视小声道:“我娘说了,要放以前,我这种资质肯定不会被仙门大老爷看上,一辈子都是当凡人的命,哪像现在,就连我娘都能学那引气入体的功法呢!”
“哼!就是你们这群泥腿子多了,才惹得我家资源衰减好几成,我这代的子弟连月供都只剩下个零头!”
“你还有零头呢……我家除了每年给我交个学费,其余竟让我自己在书院勤工俭学!”
“我堂堂世家弟子,跟这群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