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昨天上完因果课以后,大晚上的容秋却还呆在因果课教所!
而且能让他大哥专门提起,定也不是“你去问问题,我也去问问题”的关系,这两人应该还挺熟!
江游狠狠咬起了牙。
这种令人憋屈的感觉,就像是江游走在路上一脚踢开了的一颗小石子,下次再见时已经是在拍卖会压轴的商品陈列台上了一样。
江潜鳞对自己弟弟的无能狂怒并不在意,他已经在琢磨另一个半截句:“‘你前日才动了’……”
江游立马狗腿道:“纵了?痛了?碰了?”
“不,就是‘动了’。”江潜鳞意有所指地重复了两个字:“……前日。”
“前日就是他在塔里受伤,被送来药庐的日子——啊!我知道了!”江游惊呼。
虽然处理塔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是之前灵璧上两方争吵的帖子并没有被删,江游自然也都看到了。
特别是其上分析容秋与塔灵相互勾结,陷害江潜鳞无法通塔的部分,他深信不疑地看了好几遍。
“他想说的定是,动了大哥你的利益!”江游义愤填膺地说,“不让他乱跑,是怕我们揍他!”
灵璧对面的江潜鳞不置可否。
江游越想越觉得合理,抱着灵璧碎碎叨叨地骂着。
“想办法接近他。”江潜鳞冷不丁打断道。
“啊、啊。接近,谁?”江游打了个磕绊,没防备地结巴道,“那只兔崽子?!可、可他不过是——”
“山门,药庐,武学塔。”
江潜鳞声音平缓不含感情,隔着一只灵璧,令他的声音有些许失真,显得高深莫测,又或者说是高高在上。
“这世上没有连续的偶然,有的只是因果的必然。”
江游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先不说后两个,山门时是他一人完完整整与容秋接触的。
抛开是自己先色迷心窍不谈,江游脑袋转了两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定是容秋故意装人勾引他,以达到后续破坏他们计划的目的!
幸好此时的容秋还听不见江游脑子里的话,不然高低得给他呱唧两声。
大抵是察觉到江游的不乐意,江潜鳞又缓缓说道:“你既要当江家的二少爷,不认其他兄姊,我心中便只有你一个弟弟。”
江游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江潜鳞继续说:“我让你看顾药庐,自然是因为你是我弟弟,与旁人不同,能令我放心。”
江潜鳞少言寡语,从小到大,这还是江游第一次听见大哥这样夸奖自己。
即使只是一句“令他放心”。
江游的心口鼓胀起来。
当然!
自己才是大哥的亲弟弟,那两个在药庐中待了还没有半个月的废物,怎么堪与他一个亲弟弟作比!
“你与他同级,又同在药庐做事,盯住他,或去套套话,无论有任何异常都告诉我。阿游,这事只有你能办到。”江潜鳞说。
只有他能办到。
江潜鳞用的字眼是“只有”。
江游心潮澎湃,他想起之前吴用对他说的话,他说大哥拜托他看顾自己。
笑话!
区区一只泥腿子,大哥怎么可能看得起他?!
那没用的废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药庐的奥妙,不知道他们石破天惊的伟业。
唯有他们兄弟连心,唯有自己才能被江潜鳞委以重任……!
江游攥紧灵璧刚要应答,忽听一声喝骂在耳边炸起。
“刚做完手术余毒还未清,你还有力气玩灵璧?!”
江游猛一哆嗦,下意识把与江潜鳞的通讯挂断了。
甄凡捧着药碗气冲冲地从门口奔进来。
江游看着他黑如锅底的一张脸,本来已经缓解许多的刀口又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
倒也不是真疼,纯粹是一种心灵上的恐惧。
江游赶忙申辩:“我、我我,那个,余毒已经清了!”
甄凡一日内被两个病人连环“痊愈”攻击,此时青筋狂跳,抬手就钳上了江游的手腕。
刀口被按得一痛,江游把嗷的一声惨叫闷喉咙里,又弱弱补充道:“真、真的,我吃了生息丹……”
甄凡一愣,扯开江游身上的绷带看了看。
“你有生息丹怎么不早说?!”甄凡看着他已经消肿的伤口,嗓门比刚刚更大了,“况且剩下的不过区区余毒,你浪费这一颗生息丹做什么!真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
江游也他妈好委屈:你把我的嘴都堵上了要我怎么说啊!
但小药宗贵为天下七宗之一,江游自然不敢得罪小药宗的长老——即使是为了脸面强提上位的长老。
他忍辱负重:“是,是,怪弟子张口太慢,没能赶在先生塞我嘴巴之前说出来。”
甄凡木住了。
他没有那种“我才没错一切都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