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侧目,便见晴良嘴里包着一整颗山楂,脸颊鼓了起来,他杏眼弯起,神色欢愉,模样幸福极了。
他心中微微一动。
时鹤缓缓低下头,也吃进去了一颗。
山楂入口带着微微的酸,糖衣化开,甜味便随之扩散。
一旁,晴良笑眯眯地盯着他,“好吃吗?”
“甜的。”时鹤垂眸。
又过了半月,众人回到伏云宗境内。
再次呼吸到北境微凉的空气,叫晴良神情一松。
伏云宗山门口,站着以白鸿玉为首的几名弟子迎接众人。
白鸿玉微微一礼,脸上挂着和煦温润的笑迎着众人入内。
他站在时鹤左侧,一边走一边道:“师兄在问剑大会上夺得剑魁的消息一早便传回来了,恭喜师兄。”
晴良则站在时鹤右侧,安静地听着。接着,便听到白鸿玉提到了他。
“还有晴良师弟,在问剑大会上初次崭露头角,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晴良闻言一愣,转头,撞上白鸿玉盈满笑意的凤眼,他下意识地抿唇,回以一笑。
还不待他开口,视线便被时鹤遮挡住。
时鹤侧身挡在二人中间,他菱唇轻启,问白鸿玉:“白白如何?”
“师兄放心吧,它没事,回头便能给你送回去。”
“这段日子麻烦你看护它。”
三人继续往里走。
白鸿玉道:“只是要将白白送回去,师尊怕是要不舍得了。”
“其实,这段日子,照料白白最多的是师尊。前几天,白白顽皮碰到了丹炉,身上有一处毛被烧焦了,给师尊心疼坏了……”
白鸿玉细说着,这些日子时敏诀是如何细心地照料白白。
时鹤听完,无甚反应。
转眼便回宗门两日了。
云伯衡近日又闭关了,苍鹭院只剩晴良与时鹤两人。回归平常,二人依旧每日练剑、看书。
倒是白鸿玉说将白白送回来,两日了也没送过来。
这日下午。
两人待在书室。
刚好日头和煦,晴良趴在毯子上阳光能晒到的地方看书。
他从藏书阁翻到了一本附有彩绘的灵物图册,一时看得起劲。
“师兄、你快来看!”
晴良突然出声。
时鹤本端坐在书案前处理堆积的宗门事务,闻言起身,缓缓走到晴良跟在。
他挨在晴良身侧,坐在了毯子上。
晴良指着图册上的六翼神鸟图给他看,“好漂亮!”
这本图册,时鹤十岁时就翻过了。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还有这个银芽柳花精,口器好长,真漂亮。”晴良问,“师兄,以前真的花草也能成精吗?”
时鹤一顿,“相传混沌时期,灵气馥郁,草木受月华皆可成妖。只是,那只是传闻,相隔千年,无从考究。”
“你手中的图册上的一些灵物,并无其他史料记载,其中很多可能为杜撰。”
“哦——”晴良点点头,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带着细尘的暖阳照在他的脸上,给白皙的脸庞描上了一圈柔和朦胧的光晕,他目光不离图册,恬然专注。
时鹤在一旁盯他良久,灰瞳中浮有柔和的神光。
他嘴角露出极浅的笑。
时鹤将自己的身体放平,跟着躺了在了毯子上。
他躺得笔直,手放在腹部。目光凝望书室的穹顶,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师兄,你看这个!”
晴良没有得到回应,他侧目,便见时鹤阖着双目,似是睡着了。
除了几年前时鹤受伤昏迷的那次,晴良再未见过时鹤睡着的模样,他好似永远不会疲惫。
晴良微微一愣,他轻声唤:“师兄?”
没有反应。
“怎么睡这么沉。”
晴良伸手,想碰一碰时鹤的脸颊,却发现他的身体冰冷得异常。
晴良直觉不对,他又推了推时鹤,“师兄、师兄。”
依旧没有反应。
晴良这才慌了。
◇
晴良蹲在时鹤的房门口阶梯前。
他无意识地不停啃咬下唇。
时鹤无端昏迷,叫他很难不紧张。
“别担心。”
头顶响起一道声音。
晴良抬头,白鸿玉正弯腰看着他。
“白、师兄……”
白鸿玉温声道:“有师尊在里面诊治,不必担心,时鹤师兄会没事的。”
“可他忽然昏迷不醒,我、我不知是何原因。”晴良颤声道。
“此次出行,时鹤师兄可是受了伤?”白鸿玉问。
晴良摇头,笃定道:“师兄他不曾受过伤。”
正因如此,才更难揣测时鹤昏迷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