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伤害到身边的人。”
“所以,在其还未造成后果时应及时止损。”
这个时候的李吟鸿完全收起平常惯常的笑,显得理性客观,仿佛在作为一个旁观者冷漠地陈述事实。
“出去。”
梅卓忽然冒出这命令般的两个字,偏过头去,似是不想再看见她。
“好,”李吟鸿微笑,“你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的声响。
眼泪顺着脸颊的轮廓缓缓流淌下来。
渗进床单的布料中,无声无息。
世间难有两全法。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两全呢?
她把自己包进被子里,严严实实。
啜泣声融入无边无际的暗沉。
……
至凌兮和李盈溪通完话后随即打了个电话给店长。
“喂?”
“店长,是我,至凌兮。”
“至凌兮,”店长那边有些许吵杂,“有什么事?”
“我最近被人跟踪了。今天差点被五个人抓走,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踝,所以……”
“哦哦,被人跟踪抓走………不是,等会儿!”
店长的声音变得激动,随后便是急切的脚步声,吵杂声明显减少许多。
“你说你被人跟踪还差点被抓走了?”店长头一回听见这种事情,本来狭小的眼睛此刻瞪得像铜铃,“那你现在没事吧?”
“生命没受伤,就是脚踝在逃跑时扭伤了。”
“那也非常惊险啊。你刚刚说想请假,想请多久?”
“七天可以吗?”
“五天吧,到时候不行我再和你延长。”
“好。”
“你报警了吗?”
“报了,”至凌兮笑笑,“他们公务繁忙,可能没有时间管。”
“什么公务忙得连这种这么危险的事都不管。”
店长皱起眉头感叹一声。至凌兮始终保持微笑,基本能想象他是怎样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
“那就这样吧。五天的假期,你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吉人自有天相。”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总会有办法的。”
“嗯,谢谢店长。”
电话挂断,至凌兮望着窗外暗沉的夜空,悠悠喟叹。
这个时候,除了我自己,好像也没有人可以帮助我。
‘我们还可以找李吟鸿……’
几分钟前李盈溪提出的建议还犹在耳边。
其实她感到奇怪,为什么盈溪在知道李吟鸿对她做的那些事后不会愤怒或是惊讶,而是更加信任她,能够在这种时刻直接想找到她帮忙,不带丝毫犹豫。
如果仅仅是亲戚,恐怕做不到这份上。
可是其他的可能,她也想不到了。
若有若无的怨气萦绕着她,令她有一些胸闷。
她记得李吟鸿和她说过盈溪还没有告诉她李吟鸿是谁。当时她很疑惑,因为不是已经知道她的姓名是李吟鸿,威胁她去做任务然后救了盈溪,黄依尚和曾月生吗?但是如今想来,她只是知道对方的部分性情和基本信息罢了。其他的一概不知,她的身份更是成谜。
之前自己由于惧怕李吟鸿的威压不敢发声。而现在出于对她为数不多的了解,她应该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坏。
然就私心来说她虽然感谢她救了李盈溪但是她自己仍旧无法在短时间内释怀。
她其实除了当时的惧怕还有愤怒与怨怼。
如若不是自己的心理活动会被她监听到,她早就骂了她千百遍。
境况不同了。这种情况找她帮忙是最有可能一劳永逸解决的。
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应该没有到李吟鸿特意来帮自己的程度。
矛盾纠结许久,也下定不了找李吟鸿求助的决心。
她擦干身体和头发,吹风机的热风一过,她便不再多思考此事,安然睡去。
一罐安眠药伫立在床头柜。
……
怎么着?没完没了了?
李吟鸿敲击着电子屏幕,满心满眼都写着烦躁。
看来她们的生活注定是不安定的。
不过,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上许多。
输入最后一个字,她伸了一个懒腰,打个哈欠,抬脚前往地下。
负一层,关着那些试图反抗她却又失败的人们。
……
“听到了什么吗?”
“锦总,我们的窃听器全部失效,无法监听。”
锦申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下一秒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恢复到平常胸有成竹的模样道:“这么说她之前都是在隐藏实力。”
“是的。”
温冗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