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奔着，第一次他的精神力连接上了那微弱的熟悉的气息。

激光弹发射前的光芒刺眼夺目，安斯艾尔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还是迟了一步，激光弹穿透了她的胸膛。

碧色的眸子在那一刻骤然亮了起来，咔嚓嘎吱，他的身体传来阵阵剧痛，火光中，这只最弱的高阶虫族能力觉醒了，他的身体抽条般疯长，几乎顷刻间就化作了成虫。

暴涨的精神力仿佛蓝色的幽火将他们包裹起来。

“小……小琥珀？”安斯艾尔颤抖着抱起安珀。

“哥哥……好厉害。”安珀咧开了嘴巴，“一点都不痛哦。”她很狼狈，张开的嘴里源源地冒着血，咕噜咕噜。

说谎……太明显的谎言了。

明明她胸前都已经被穿透了，那道巨大的口子，金色的血液仿佛流淌不完一般，就连他已经变大的手掌都堵不住这巨大的窟窿。

“对……对不起，哥哥我太想你……就悄…悄跟来了……”安珀的眼睛仿佛失去了光芒，她手指拽着安斯艾尔的衣服。

“人类的药剂……好厉害，但…哥哥……其实不变强也……”

“别说了。”安斯艾尔声音颤抖，他后悔了，如果这就是代价……

安斯艾尔狼狈地带着安珀回来了。

昏迷的安珀立即被送到了母皇的房间中。

他跪在外面，一天两天三天。

安珀还是没有醒。

有虫族来挑衅，他没有理会任由其他虫族打骂，直到他们要将他带走。

安斯艾尔终于动了，在场的虫族加起来也没有打过他，这个时候其他虫族才意识到，这只弱小的高阶虫族，真的变强了。

但安珀还是没有醒来。

母皇将她送到了虫族的胚房，让她在那里温养身体。

安斯艾尔起来了，他每天都会去看安珀，等待这位可爱的妹妹醒来。

他想安珀很快就能出来，他变强了，等安珀醒了，想去哪里玩他都会带她去的，她想要什么他都有能力为她拿来了。

他现在很强很强……

他如愿变得很强了。

第一年。

几乎大半的高阶虫族都打不过他。

安斯艾尔又等了一年。

虫族里只有零星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他去边境扫荡，在人类中留下了恶名。

第三年。

小琥珀终于醒了。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冲进去，安珀看向他，瞳子金灿灿的，像一团没有温度的光，她冰冷地看着他，那一刹那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他头上。

她说：“安斯艾尔？”

“小琥珀？”安斯艾尔对上了安珀冷漠的眼神，他有些迷茫。

她皱眉看着他，似是不喜，和其他虫族没什么两样。

“安斯艾尔，恭喜。”未来的女皇想起了关于他的传闻。

“殿下……想吃云朵糖吗？我买回来了。”安斯艾尔无措地看着她：“幻星的花林已经开过了……我折了花回来，小琥……”

“你没必要做这种事。”皇女打断了他的话，“回去吧，安斯艾尔。”

她的眼神冷漠，在沉睡中那份属于虫族的基因逐渐走向了成熟。

她再也不会喊他哥哥了，那份属于人类的基因被淡化，她是未来的虫族女皇。

安斯艾尔离开了，没有什么比那一刻更让他明白这一切。

他应该高兴的，皇女走向了正轨，像个真正的虫族那样，但……为什么会感到锥心的难过，几乎要透不过气了。

……

母皇去世的时候，安斯艾尔去看了那位教导过他的长老，她也要随着母皇沉睡了。

虫族的面容在那一刻有了丝和蔼，她看着安斯艾尔忽然提了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愿望吗？”

安斯艾尔碧色的眸子微怔了怔，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想陪陛下到终点。”

“还有呢？”

“与她一起长眠在母星。”安斯艾尔低下头，“就像你一样。”

“不止吧。”那虫族叹了一声。

安斯艾尔看着虫族逐渐冰封的面容，神情恍惚。

如果还有什么愿望……

安斯艾尔想，他会在安珀离开后的永眠中给自己一场美梦作为终点，他可以为自己编织一场幻境，幻境中他想听安珀再喊一声……

安斯艾尔收起了笑脸。

但那双如翡翠般美丽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阖上，他没有勇气阖上眼睛，他还没有扫清一切威胁她的隐患，他还没有看着他的妹妹躺在母星的皇座中，安宁幸福地渡过这一生……

他还想……

他……太失败了。

他始终厌恶的——弱小、自卑的自己。

无法守护任何东西。

……

“哥哥。”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安斯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