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圆听到了这句“太太”,又想到了之前任玄顾喊的那句“任太太”,他的脚趾头已经尴尬得蜷缩起来了。
他用很小的声音反驳“并没有每天都以泪洗面”,任玄顾听到了,还向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电话那边说:“爸,我今天见了那人的照片,实话实说,比你好看那么一点,听说还不怎么上相,你也知道父亲的性格,看到帅哥移不开眼,你真放心让他和那人见面啊?”
顾方圆有种夺回话筒的冲动,最后他只能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生气,又忍不住笑。
任闻正又不知道说了什么,任玄顾最后叹了口气,说:“父亲你曾教过我,人心是最深不可测的东西,希望你还记得这句话。”
说完了这句话,任玄顾很自然地挂断了电话。
“……你挂断了他的电话?”
“他已经不耐烦和我再继续沟通了,爸爸,你还有什么话要和他沟通么?”
顾方圆想了想,才说:“倒也没有。”
“爸,可以讲讲你和父亲是怎么认识的么?我被迫知道了你和那个人的很多事,现在才突然发现,我竟然不知道你和父亲的爱情故事。”
任玄顾请求得很认真,顾方圆也并不困,他想了想,叫佣人送两碗甜汤过来,开始讲他和任闻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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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的相遇算不上浪漫,甚至可以称得上平平无奇。
顾方圆那时候被谭申伤透了心,于是决定短暂地给自己换个环境,申请了到枫城大学的交换生项目。
做交换生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但彼时的顾方圆其实很舍不得离开申城,或者说,他是很舍不得离开谭申。
如果当时的谭申愿意好好和他商量、让他不要走,他大概率会退了火车票、留下来的。
但谭申那时候是那样的态度,说出的每一句话刺耳又伤人,顾方圆就不再犹豫,收拾行囊,踏上了前往枫城的火车。
他家里有些钱,十个小时的车程自然不可能买硬座,也没有买硬卧,而是买了高级软卧。
他离开申城的时候是十月份,刚刚过了长假,避开了旅游的高峰,于是一个人独享两人包厢,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睡醒后还能透过窗户看窗外的风景。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坐过高级软卧了,他和谭申一起出门玩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选择谭申不那么难负担的出行方式,硬卧是常卖的,硬座也是常坐的,有时候体验那种“特种兵式”的旅游,好玩归好玩,但到底还是有些疲累的。
他记得有一次,他和谭申逛了一整天,下了公交车站,距离他们的酒店还要1200米。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距离,已经没有相邻的公交车站了,走着有些累,打车又不怎么划算。
顾方圆很想打车,于是他伸手扯谭申的衣袖,说:“我打车吧?”
谭申低头看了一眼导航,说:“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
“但要将近2公里。”
“走走就到了。”
“我想打车。”
顾方圆没说自己的脚走一步就疼一步,他怀疑他自己被磨出水泡了。
谭申皱起了眉,顾方圆以为他还会说“走走就到了”之类的话语,却没想到,他会说:“不想走的话,我背你走好了。”
“不用不用不用。”顾方圆疯狂拒绝,他感觉自己沉重的双腿都仿佛突然有了力量似的。
谭申却弯下腰,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上来。”
“……”顾方圆从来都没有反抗过谭申,这次显然也不能。
他一边小声说着“我很重的哎”,一边还是堪称乖顺地趴在了谭申的后背上,谭申轻而易举地背起了他,说:“你好像轻了。”
“没轻,最近还涨了两斤。”
“是么?多吃点,对身体好。”
“不能再胖下去了,我没有肌肉,会出小肚腩的。”
谭申轻笑出声:“有小肚腩也很可爱。”
顾方圆气不打一处来,用脚踢了一下谭申的裤子,说:“谭申,你真是个大坏蛋。”
“我是大坏蛋,你就是我的小可爱。”
“滚吧。”
“不能滚,你还在我的后背上呢。”
他们一路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酒店的门口,那段看起来的路走起来竟然也不像是那么漫长似的。
顾方圆从谭申的后背上下来,这才发现,谭申的后背都湿透了。
他当时可心疼坏了,忙不迭地帮谭申去拿冰水,还问他累不累。
但是,在软卧车厢吸着柠檬水的顾方圆,却觉得的他简直是傻透了。
明明打一个车花一点钱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受罪另一个人心疼呢?
那不叫浪漫,那叫死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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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圆踏上火车的时候是早晨,抵达枫城火车站的时候是傍晚,他的行李很多,因此预定了火车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