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存在,就会伤害到我的家庭和婚姻,所以我希望你……”
滚得越远越好。
顾方圆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就被谭申打断了。
“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问?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我和我家里人断亲了,”谭申的语速很快,像是很怕顾方圆阻止他说出来似的,“我去了国外,在国外读了几年书,机缘巧合之下赚到了一些钱,然后就在几个月前,发现你原来没有死。”
“可能,也不是偶然。在我的眼里,你死了十年,我原本想回国后,为你的十年忌日好好办一场,或许是你老公怕太忌讳,也怕被你发现,才将你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了我。”
顾方圆忍不住打断他:“那也只是你的主观臆断。”
“他做得出来,不是么?”谭申看起来很茫然无措,他演得实在太好,往往让人明知道他在假装,但也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并没有在演戏。
不过,好在,顾方圆太了解谭申的虚伪和内里。
他冷静地说:“谁会在意十年前的细枝末节?重要的不是当年发生了什么,甚至不是谁做了什么,重要的是我很爱我老公,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谭申盯着顾方圆看了一会儿,说:“你曾经偏爱的是我。”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顾方圆从容地回答。
“时间是不是真的能改变一切?”
“当然。”
谭申没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手中还握着那本作品集,他说:“我可能不太适合做你的家庭教师。”
“的确。”顾方圆甚至还点了点头。
“我知道每次来见你都是自取其辱,但总是忍不住。”
“准确来说,你正在违法犯罪,”顾方圆终于抬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锡兰红茶,“你通过各种方式出没在我身边,我正在搜集证据,你应该不想进局子吧?”
“我从事的工作有一部分和线上线下的安保相关,或许潜意识里,我也奢求着你并没有死、而我在某一天能在世界角落找到你的消息。”
“我对你的想法并不在意,但我希望你能远离我的世界。”顾方圆喝了一口茶,他想谭申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我做不到,”谭申低声回答,“我甚至想抱一下你,但如果我真的那样做的话,或许很长的时间,都不能来和你聊上几句了。”
“神经病,”顾方圆神情难掩厌恶,“滚吧。”
“你把申城的那套房子,加上了你老公的名字?”
“……”顾方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你也会加我的名字,对吧?”
“……”
“我不想让你那么做,我不想侵占你的财产。”
“我不想听你反复说你在想什么,也不想做你情绪的垃圾桶,”顾方圆冷眼看着谭申,“你彻底消失,对我而言比较好。”
“你还在恨我,”谭申竟然笑了,边笑边转过身向外走,“恨我好啊,多好啊,顾方圆,你这辈子都别想忘记我。”
顾方圆闭上了双眼,半响,他将杯中剩下的半杯红茶倒进了附近的盆花里。
他慢吞吞地向房间的方向走,不知道怎的,想起很多年前,他和谭申的一次争吵。
谭申问他:“如果我和你那位朋友一起碰到危险,你是选择救我,还是救他?”
他一脸懵逼,他不可置信,他最后无奈地说:“谭申,你发什么神经?”
谭申却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抵在宿舍的墙上。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谭申的呼吸几乎能撒到他的脸上。
谭申的眼底甚至有了血丝,整个人有种平静下的疯癫。
他反反复复、逼问着他:“顾方圆,你告诉我答案。”
顾方圆偏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尽管他知道他会选择谭申。
然而谭申像是不知道。
“你竟然在犹豫,”谭申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顾方圆,你为了你的新朋友,竟然在犹豫要不要先救我。”
“你有病吧?”顾方圆抬起头,满是失望地看着谭申,“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还真情实感地生起气了?”
谭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半响,他松开了顾方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方圆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谭申为什么会走,实话实说,谭申竟然没嘲讽他几句、就这么离开,还挺让人意外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谭申发什么疯,疯了一样地嫉妒着、憎恨着他的新朋友,还总是让他剩下几周课别再上了,干脆全旷课掉直接回申城算了。
——他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没头没尾、无理取闹的要求呢。
——他也不想那么早回申城,他难道赶着回来给谭申送房费么?
——更何况,任闻正还在枫城等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