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闻正终于开了口:“饿了么?”
“想在床上吃。”
“好。”
“孩子呢?”
“这个点他应该在睡觉,今天他上完补习班后,临睡前还过来看了一眼,倒是粘人得很。”
“他这补习班上得也太多了。”
“我在他的这个年龄,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
“你是他父亲,你努力的目标,难道不是让孩子多睡几个小时?”
顾方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任闻正低声说:“儿子每天可以睡八个小时,可你只心疼儿子。”
顾方圆被逗笑了,他侧过头,看向任闻正面无表情的侧脸,忍不住说:“你都多大了,他才多大,你是在和孩子吃醋么?”
“是,”任闻正也侧过脸,他们的脸靠得很近,但很默契地并不继续靠近,“我很羡慕他能有很多的时间陪在你的身边。”
“不是他时间太多,而是你太忙了,”顾方圆用很小、很小的声音抱怨,“你走了快三个礼拜,我真的很想你。”
任闻正抬起手臂,搭在了顾方圆的腰上,像亲人一般,安抚似的拍了拍。
“大少爷,对不起哦,”任闻正道歉的态度很诚恳,“我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消失不见,消消气,好不好?”
“……没关系的,”顾方圆感受到了腰间的热度,不知道为什么又红了脸,“你是要去好好工作,也不是故意消失不见的。”
“怎么脾气又变得这么软,”任闻正喟叹出声,用鼻尖碰了碰顾方圆的鼻尖,“你可以指责我,也可以大声地抱怨,而不是轻而易举地原谅我。”
“原谅你还不好么?”
“不好,”任闻正很认真地说,“你的气没有撒出来,自己忍下去了,对身体不好。”
“也没有很生气了,”顾方圆实话实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可以依赖着你而活,但也不能离开你就变成了个废物。有一点你说得很对,拒绝这种事,其实不太好让别人代劳,只有我真正地拒绝了他,我才能从过去的那段关系里走出来。”
任闻正叹了口气,说:“但这个过程很痛苦,我原本可以不让你那么痛苦的。”
“总要解决问题的,”顾方圆像是在说服任闻正,也像是在说服他自己,“十年前没说的告别要补上,十年前没解决的恩怨也要做个了解。”
“……我和我的工作人员,在十年前,有些做法很不对,”任闻正认错的态度很好,“我并没有告知你很多事,但却做了很多事。”
“我没有和你生气,我很感激你,”顾方圆也抬起了手臂,搂住了对方的腰,“闻正,我原本是在桌沿的一个玻璃杯,只差一步就会被摔得粉碎,是你用尽全力把我拉了回来,我怎么会计较你救我的姿势是否得体,救我的方式是否体面、是不是光明正义?”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
“巧了不是,谭申也很爱做这种的设想,”顾方圆凝视着对方的双眼,他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各种复杂的情绪,他分辨不出,但他知道他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他而起,“任闻正,你是我的合法伴侣,跟你在一起的十年,我过得幸福快乐,这是既成事实,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带给我这样好的十年,谭申也不可能。”
“你不爱他了?”任闻正看着他问。
“我爱的人是你。”顾方圆看着他回答。
任闻正不再说话,吻上了顾方圆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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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饥肠辘辘地在床上吃了一顿饭,不知道算是夜宵,还是早餐。
吃过了饭,躺在床上,顾方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再看任闻正,任闻正也没睡着,只是他的睡姿比较规矩,动也不动,而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不困么?”顾方圆明知故问。
“不困,想看看你。”
顾方圆很喜欢这句情话,他摸了摸任闻正的脸,忍不住说:“好像瘦了点。”
任闻正“嗯”了一声,说:“过几天就涨回来了。”
顾方圆太喜欢任闻正了,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任闻正的手不知何时扣在了顾方圆的脑后。
顾方圆的头部比较敏感,笑着说了句“痒”。
任闻正“嗯”了一声,手指穿入了顾方圆的发间。
“怎么?”顾方圆问。
“想吻你。”
“那就吻。”
“但怕你会跑。”
“我不会跑,”顾方圆笑着说,“我爱你。”
任闻正回来了,任玄顾的家长会自然要由任闻正参加。
顾方圆一个人待在家里,但却并没有惶恐不安。
任闻正人回来了,最顶尖的安保团队也跟着回来了,任家整体的安保等级提升了好几个级别,现在即使他送顾方圆上学、送任闻正参加家长会,身后也跟着一排人。
任闻正温声询问他:“会不会觉得有些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