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月桓那厮听完后神情微变,南宫旭嘴角扬起一个看似善意的笑:“然,亏心事倒也有桩久久盘亘心尖,日夜念着始终难解。挚友整日在旻和殿足不出户,同一干男子相处,不知怎么就传出了不近女色偏好男风的消息。这让我听见免不了替你分辩番,可叹心底揣摩酝酿许久,仍未忖度出个章程,实是词穷至极。”
淡薄岚霭缠绕上雪白广袖,凌空微微飘掠间,意外勾到案畔摆放着的梵音花盆栽,俯腰择出衣袖,月桓把顺手拈下的花朵放置鼻端,阖目深深嗅了一嗅,“不劳南宫陛下费心思分辩,在下平素懒理缠身的流言蜚语,更不会往心里头去,是因为明白纷扰是非即便再多,迟早有结束的一日,自不必庸人自扰,徒增烦恼。”
他端着一派风轻云淡的神情,轻松回击道:“若论久久盘亘陛下心尖,日夜念着始终难解的不该是满朝文武镇日所上的奏表吗?据闻宗室与百官均在嚷嚷着让你遴选佳丽以充宫闱,想早日让后妃诞下皇子以绵延子嗣,要说你肩上不仅扛担着整个江山社稷的重责,还有生孩子的重任,面对粉黛三千着实不容易,在下唯恐你日后的身体……会吃不消啊。”
“纵使吃不消,也总比没得吃强。”
“吃多了难免要掏空好底子,浑身发虚肾气不足四肢冰冷,或许你该命宫中的太医令提早预备些补精益气的药材膳食,先行补上一补。”
“放心,在备补精益气药材的同时,还会专门给你备些药材泄一泄阳火。”
启珩最不耐听他们拌嘴,眉头拧成个川字,没好气地斥道:“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如果有完请立刻闭嘴还我一个清净,如果没完,出瑶池左转步行不远处有大片朴树林,你俩去那里铆足劲儿斗嘴干架!”
“哦?”南宫旭似笑非笑。
“嗯?”月桓面无表情。
双方矛头明显都对准自己,启珩咽了咽口水,只觉辛酸泪一把接一把,心简直塞爆了,臊眉耷眼地郁郁嘟囔了句:“就当我放了个屁……”
“可以。”
“没问题。”
“毫无人性,立刻割袍断义!”
苍天哪,你赶紧收了这俩妖孽,造福造福本殿下。
月桓深知再逗弄下去,玩世不恭的二殿下怕会郁结吐血,故而敛却笑容,面上换了一副端肃神情,同南宫旭正经言道:“既然如此,下次不妨就换我与启珩去凡界寻你喝酒聊天,想来还能够省掉不少的麻烦,你意下如何。”
“好啊,我定当提前包下朝歌楼,为汝接风。”
平康坊朝歌楼,属一众寻欢作乐的风月场所中的佼佼者,素有销金窟之美称。以才貌双绝的女子为招牌,其中又数姿态婀娜的藩国少女最受欢迎,使一众文人骚客和达官显贵为之倾倒,抛掷千金只为搏美人嫣然浅笑。
美女的曼妙歌喉与唯美舞姿向来最合启珩的胃口,果不其然他听完,面容一扫之前的阴霾彻底放晴,乐滋滋地饮了口酒,并且兴致勃勃地提出一个要求:“一个朝歌楼远远不够,再包下隔壁的湘竹坞和玉锦斓馆!”
南宫旭无奈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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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唇畔噙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目光幽幽放空,整个人仿佛陷进沉思的氛围中,也不知是思索到何种有意思的事,面上笑意不断扩大,口中溢出爽朗的笑声,简直是乐不思蜀,变成极为亢奋的状态。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场上悠扬的曲音已停,众仙觥筹交错的和谐场面几乎是眨眼间冷却了下来,每个人都是一脸惊讶且迷茫的样子,呆呆地望向不断傻笑的启珩。
月桓险些被口水呛着,皱眉看向脑子疑似离家出走的二愣子,拽了拽他的衣袖。
见人家根本毫无反应,依旧笑得那么神魂荡漾,月桓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表示无奈,旋即朝南宫旭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之后悠闲袖手,端坐在一旁摆开瞧热闹的姿态。
究竟接是不接这烫手的山芋,南宫旭深思熟虑也未得出一个明白结果,着实头疼惆怅的他此刻很想装作不识得跟前之人,却还是不大忍心让‘山芋’当众摔得稀巴烂,跌个颜面尽失。
遂,谆谆劝导:“启珩,你须注意自身形象和脸面。”
等会儿,形象与脸面那两样重要物什他有吗?是不是早当身外之物给丢了?
南宫旭皱眉,陷入一轮沉思。
终于在满场静默中,那豪放的笑声彻底消失了。
偌大的瑶池鸦雀无声,启珩同众仙大眼瞪小眼,他想竭力露出一抹笑打圆场,却实在是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两道淬浸冰雪的眼刀子冷嗖嗖射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主位上自家的父君和母后,启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娘嗳,晚上铁定会上演混合双打,他甭想好过了。
众仙面面相觑,均从彼此眼底看出对勇敢无畏的二殿下的敬佩之情,真真是一条铁打的汉子。
依照目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