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她迟疑着言道:“浮屠岭的吉钩藤素是以生长缓慢易受伤闻名,在其受伤后所分泌出的油脂,则乃修复伤口所结的香料——降真香。此香为吉钩藤载体,故沿袭其生长缓慢的习性,每六十年才长出些许,生性又格外娇气,倘若逢涝旱天灾之年将半点也结不出,而它兼具有治疗伤口的极佳效果,便是身受百刀流血不止照样能救回来。”
“是故有无数人为争夺此香深入浮屠岭,不过也有许许多多的人葬身于岭中,他们或遭毒瘴的侵袭、或堕幻境迷失心智、或遇妖兽的袭击。总之即便有人能够顺利拿回降真香,身上或多或少均要挂些彩。”
此言一出,月桓俯腰拜下一揖,“殿下聪颖,此降真香乃结自千年吉钩藤上,臣下也是有幸从浮屠岭中获之些许,今献殿下权作贺礼。”之后,既不算突兀又不失恭敬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天界当中奇花异草神木爬藤,想必殿下俱是知晓得清清楚楚,只不知殿下有否亲眼见识过凡界那绚烂多姿的花草树木呢?”
初相识便询问如此问题,真令人深思回味其目的是何。
楚黛不着痕迹地用余光观察着月桓的表情。
“说来委实惭愧,我只在书籍中阅过,听师父略略提及过而已,始终未能亲眼见识过凡界的花花草草。”
芳漪并不介意他的问题,反倒如实以答,神情夹杂着遗憾之色,即便有心见识花草,恐也达不成。
以往奉师命下山历练之地,尽皆是寸草不生的荒地沙漠,若要黄沙白骨倒应有尽有,独一抹绿一株花最是难求。
“原是如此。”月桓敛眸不知思索什么,眉梢眼角挂着几许落寞,又伸手入袖中拿出三只锦匣,朝另三个帝姬奉上,“适才臣下献予芳漪殿下贺礼,再献礼以贺三位殿下接任之喜,还望殿下们笑纳。”送至三人手里后,拱手作罢一揖。
三人纷纷道了声谢,把礼好生收了起来。
那厢,南宫旭也神思归位,颇具风度地拱手笑道:“四位殿下好,在下的贺礼已命人送至各位宫中,希望你们能喜欢。”话这样说着,余光却始终没离开过容盈。
四人均回以淡淡微笑,并回了半礼,再未作他言。
哎哟,这不是未来妹婿吗!
紫瑜挑眉,侧身对容盈促狭地挤眉弄眼。
容盈:“……”咦,眼睛抽风了吗?
本是不动如山的灵越眼尖地发现启珩欲拽住自己,面色一变,霍地转身,宽大衣袖正巧从他的指尖将将擦过,趋步至芳漪四人跟前,嘴角弯出一抹笑容。
冰嫣、雪嫣等人见状,福身笑眯眯地行了一礼,格外热络道:“拜见灵越神女!”
八人呼啦啦围涌上前,将灵越给团团围住,探头探脑视线巡睃过左右,俏皮地眨眨眼,语调十分轻快:“敢问神女,伺候在您身畔的素窈同珈蓝姐姐是去了哪里呀?怎都没见她们的人影?”
“她们啊,正在芜衡神殿里分拣丹丸药草。”
果不其然,八人闻听后精神略显萎靡,蔫蔫地答了声。
素窈同珈蓝自幼与她们八人一块长大,彼此间交情匪浅,而打从灵越收了二人为仙娥,日常就是吩咐端个茶奉个菜什么的,日子挺清闲。
加之,她平素要闭关清修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在,且芜衡神殿距离净梵山颇近,便不让二人强拘着礼数,时常放她们过去到净梵山与八人一块玩耍,感情极为深厚。
“咳,再等半炷香时间,她们便会过来。”
绛色广袖一甩,灵越瞪大眼将她们上上下下打量了番,直咂舌:“多日未见,春雨你竟益发水灵了,肯定生活得挺滋润,不过有点胖了哦,需要注意一下。啧,舜英你是不是又瘦了?难不成芳漪不给你饭吃,若真这样不妨你到我这儿来,顿顿吃肉,也正好免去了素窈整日叨念着你。对了,宁画上回你送给我的七彩斑喙凤蝶,果真是漂亮极了,有空到芜衡神殿来请你吃饭……”
一番话下来,没摆丝毫的架子,言语间对她们是亲昵有加。
芳漪险些暗自笑岔气,抿嘴清了清喉咙,伸出手挽住灵越的一只胳膊,面带如冬日里料峭肃杀的寒意,故意板着一张面孔,冷冷斥道:“好啊!灵越神女近日倒是胆肥起来,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挖墙脚,是否是欠收拾了?”
听罢,挎着芳漪的灵越神女无奈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贝齿轻啮唇瓣,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眼神里夹藏着促狭的笑意,“我可是胆小得很,千万别吓唬于我。”一边讲着一边手抚胸口,作害怕状。
“哦?我可未曾见过芜衡神殿的灵越神女,什么时候胆小害怕过,无论人或事有哪个胆敢招惹于你呀!”楚黛高挑柳眉,环紧双臂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咂了咂嘴,紫瑜腹诽了句:还真有个人敢时不时招惹灵越。
偷瞄了眼跟个木头桩子傻杵着的二哥哥,她撇撇嘴,摩挲着光洁的下颌,心中择拣遍话茬,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灵越的肩膀,“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将新炼成的织梦蚕丝拿来找我们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