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欲向仙障劈砍去之际,一撒耀眼星芒兀地自天际划过,击溃了招招狠厉的雷电,驱散了漩涡云洞。
瞄准时机,司命一下子撤除擎天仙障,仙障内的诸人正好跌进了轮回道里的青苔小路上。
他快速念动口诀,但见轮回道霎时金芒大振,穿透阴翳的铅云,收敛掉原来的青苔小路,渐渐合为一廓金轮化为虚影,消失于茫茫云海间。
见此,司命长长地舒了口气,囫囵地擦了擦满头冷汗,望了眼已恢复如初略有薄雾的天际,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
方才究竟是谁在捣乱?又是谁在襄助?
种种疑惑涌上心间,他虽理不清但颇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可算是将她们送进轮回道里,这下完成了任务该回去复命。
他捡起帽子拍了一拍浮尘,整理了番衣冠,随手翻了翻一直拿着的蓝色簿册,手指翻捻过几页后,面色激变,惨白着一张面孔,右手飞快持紫毫往上面写了什么东西,一双吊稍眼死死盯着簿册,未几眼中流露出了惶恐之色。
“怎会如此,不、不可能的!”迅速聚精会神掐指算了一遍每个人早已安排好的命数,得出的结果让他腿肚子骤软,上下嘴唇不断打着哆嗦,面容灰败,如丧考批。
抖着手召来朵云头,逃也似地奔向天帝的青政殿。
待司命星君走了之后,览天台再次恢复往日的阒寂无声。
不过顷刻,华表柱旁有一团幽深绿影逐渐在台上幻化出形来,但是有黑烟浓雾缭绕掩映,半分也看不清楚它的面容,只闻得那仿佛在砂纸上打磨过的声音:“好生可恶,竟然让她们顺利进入了轮回道。”
饱含怒气的语声戛然而止,幽深绿影倏地暴躁跳动,开始森冷怪笑,悚然的笑声回荡在览天台上,粗砺嘶哑的嗓音再度响起:“哈哈,既是下界历劫,那就先让她们尝尝七辛八苦,再历五蕴炽盛,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之最苦。我要让她们饱受这人世间的辛酸痛楚,一点点催折她们的意志和身体,最后再斩草除根,方能泄我心头之大恨……”
绿影周围的烟雾聚拢,少顷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一切回归最初的平静。
司命星君急冲冲扎进青政殿后,向天帝翔实禀明各项事宜,便乖觉地静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盯向足下的白玉莲花纹地砖,恨不得立时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当只蚂蚁。
天帝把手中的蓝色簿册‘啪’地一声合起,扔在面前的书案上。
下首僵直着身体的司命小腿一哆嗦,脊背直冒冷汗,旁人都是仙途漫漫,他怕是仙途凉凉了。
端坐天帝旁侧的寒荣帝君神色凝重,起身来回踱步,“我天界戍卫向来严格,兵士们每隔四个时辰轮流交岗一次,并需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完成,这期间为防止戍卫薄弱,特有仙障与巡逻神兽加持,可以说这防护措施做得是十足好,但为何那诡谲铅云能够躲避众人的视线,出现在览天台之上?”
“这点暂且先不提,等会儿只管遣人去详查便是。”
寒连帝君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地道:“现今我最担忧的是她们此次下界历劫,也不晓得会历什么劫难,会否遭遇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继而惴惴地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原先司命明明是谱好了每个人的命格,且给我们呈看了一番。可是待人进入轮回道后,命格簿上所谱写好的命格完全不见了踪影,再次蘸墨补写却是无论如何都填不上,我们又凭己身的术法强行谱写,结果也是一片空白,莫非这一切已经是上苍早就注定了的?”
听寒连帝君话语中提及自己,司命忙敛了衣袖,顶着涔涔冷汗,朝上首惶恐拜道:“小仙无能,还望帝君恕罪!”
寒瓷帝君皱眉握着紫砂茶瓯,“以前凡是天界中人下界历劫,司命均会把他们的命格谱在命格簿上。此次芳漪她们的命格居然不能被蘸墨写出,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们未来的路途还需要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走出来。”
“天意既如此,我们何必再去纠结,一切随缘罢。”寒元帝君点了点头,赞同寒瓷帝君的说法,又安抚着其他兄长。
天帝正襟危坐在主位,静静倾听着弟弟们的话,他微微抬手示意司命退至一旁,侧首忖度着,垂眼望向自己的四个弟弟,眉目温和,徐徐说道:“没错,天意如此我们惟有顺应为之,毕竟他们有属于自己的使命要承担,此次只希望他们能够磨砺筋骨心志,担起重任。”
盘徽御境乃是天界众多鼎鼎有名的圣地中的一处,它终年温暖如春,景致旖旎风光秀丽,常有清绝瑞音回荡。
坐拥这方御境的主人则是‘众星之主,万象宗师’,承自上古神祇脉系的紫微大帝,因其地位尊崇又不喜受旁人打扰,故长年居宫中避世修行,鲜见外人。
紫微宫中——
装潢古朴大气的寝殿里,玄色幔帐层叠垂挂于立柱之上,彼时有风自窗口拂来,掀起重重纱浪,一只模样小巧可爱的蓝歌鸲立在窗棂上,啄了啄羽翅,扑扇着翅膀飞进殿。
紫微大帝斜卧于绣有钵头摩花的软榻之上,乌黑的长发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