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两筐子死鱼,并告诉她们这些宝贝鱼之所以一夜间翻了白肚皮,是白日里被人喂了掺裹着断肠草的鱼食,且有奴仆曾遥遥觑见她们俩喂过鱼。
惧于大母的威严,慕菲淼抢先一步委委屈屈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言语中不止摘除自己,还将所有的不是均归咎于芳漪身上,又带来一名贴身使女佐证自己的无辜。
长姊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促使芳漪呆了呆,旋即瘪嘴反驳谬论,气哼哼告诉了大母事情真正的原委,却被阿姊哭啼着噎回来,句句针锋相对,使她接不上茬儿落了下风。
听罢二人间的争执,老夫人面无表情地以楠木拐杖狠狠捶地。
等她们彻底安静下来后,门外进来了两名仆妇,其中一名仆妇从袖中掏出个物什呈递给老夫人,并附耳低语。
紧接着老夫人凌厉的视线对准大孙女,扬起手狠狠地把一包裹含着粉末的黄纸包,砸到她足前,疾言厉色的模样使得在场奴仆皆大吃一惊。
慕菲淼脑子‘嗡’了声,俏脸雪白,内心惊骇翻涌,她早早便提防了那个奉大母之命来请她的仆妇,任其带人搜了留槿阁。
预料中的结果合该是一无所获,现而今怎会出现剩余的断肠草?
她明明已命令阿竹小心处理掉,难道是阿竹背叛了自己?
胡思乱想间,骤闻大母饱含怒意的斥责,她一想到计划功亏一篑,腿肚子便不争气的一软,颓然跪倒在地。
老夫人冷冷一笑:“这包根本不是断肠草。”
情势一目了然,毒死锦鲤的大娘子欲栽赃给二娘子,计划本是天衣无缝,孰知到头来因自己做贼心虚,露出马脚,被诈出真相。
慕菲淼哆嗦着嘴,纤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姜到底是老的辣,三言两语诈得她方寸大乱。虽仍旧强梗着脖子,犟嘴不肯认下,但自己心虚的事实已明摆着。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日常瞧大孙女穿戴朴素,眉眼清清秀秀,摒弃了原先处处高调嫉妒幼妹的行事作风,一度以为她能够知错就改,孰料竟变本加厉绞尽脑汁的陷害幼妹。
如今惹出这档子后宅阴私,简直是败坏门风。
老夫人已对她失望透顶,罚其禁足一年,并抄写《女戒》、《女则》、《内训》各三遍,还专门聘请皇宫出来的宫人好好教导管束,并在杖责使女阿竹后,找人牙子远远儿的发卖了。
又罚芳漪一个月内每日均要描红完十册字帖,方可出去玩。
经由宫人严苛的教导,往后的光景慕菲淼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再不见半分乖戾,与芳漪相处和睦融洽,对嫡母亦不再仇视,事事恭顺孝敬侍奉周全。
着实羡煞诸多膝下有庶女的豪门贵妇,加之杜若浅不吝再三提携于她,派头照比别家嫡女有过之而不及。
渐渐地,慕府大娘子在长安城孝名远播,与之所带来的好处接踵而至,她脸颊时常洋溢着笑容,明媚璀璨仿佛紫藤花开。
花穗饱满垂悬,条蔓盘曲起伏蜿蜒,风送花香传家户。
紫藤花栽植广泛,广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咏花者大多赞颂其外形、香气、功效。却往往都忽略了它本体含毒的事实,往往表面越美丽无害的,潜藏在皮囊下的心灵就有多幽冷阴毒。
于一个怨恨从未消解过的人来讲,旁人对她种种的好,只会积累更多的怨怼。
之所以,她会学乖收敛起锋利爪牙,不再搞任何小动作,只是为了积攒心力默默筹划一个巨大阴谋,一个足以让慕府成为她掌心玩物的阴谋,一个足可以报复众人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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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维唐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
儿时稚幼的小女孩早已长大成人,处在夭桃秾李的待嫁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