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梨花已绽,娘子可要摘些泡饮?”良久未见回应,她再次唤道:“娘子?”
端坐梳妆台前走神的楚黛乍然回神,“何事?”于是雪嫣又重复了遍。
“也好。”
雪嫣应下后,从匣屉儿里取出个碧玉小罐,一手旋开盖子,一手拿着梳篦蘸取罐中兰膏,绕至主子背后打理那一头乌发,俄顷便理顺发丝绾好了凌云髻。
目睹镜中的娘子举着昨日买的靶镜出神,她心生好奇,“这靶镜可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楚黛露出怅然之态,“是昨晚的梦。”
她梦见绵绵细雨中一柄油纸伞下有一名俊俏无俦的郎君在对自己笑,而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这荒唐至极的梦理应忘掉才对,可不知怎么总是回想起梦里的景象,犹如附骨之疽。
心烦意乱之际,使女在外通禀国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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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镜
门外传来跫跫足音,一位四十来岁着玄色阔袖长袍,五官英气的郎君大步踏来。他双眉如漆,目光炯然,面庞硬朗刚毅,行走间衣袍翻卷带着龙行虎步之势。
“阿耶。”楚黛徐徐行礼。
房中使女呈上茶点后,便束手退于一侧。
欧阳明泽啜了一口酽茶,看向亭亭玉立的女儿,“听说昨日你罚了二娘?”
不咸不淡的问话同辨不出喜怒的语调,使楚黛眼睫微掀,“是,天香宴上她言语莽撞,所以女儿就令她去抄佛经敛一敛性子,以免日后再犯丢了国公府的脸。”
楚黛垂眸安静站着,神态宁和,讲话一板一眼。
实际上,欧阳明泽早就知晓详情,他打心底对嫡女的处事手段满意,更默认对庶女的惩罚,面色和悦,眼中有赞许之色。
“若二娘仍旧屡教不改便不必留情。”
话音铿锵,从浴血疆场携来的杀伐之气浓重,血淋淋的狠意不言而喻。
阿耶待欧阳秀素来冷淡,更在知晓其是一个心比天高只会作妖的惹祸精后,彻底厌弃了。
注视着窗牖旁阿耶的背影,楚黛欲言又止,眼神跟随其移向梳妆台的脚步,变得闪烁。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