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神情难以置信,酒色与香同自己酿出的梨花春一般无二。
可味道怎么会……
咸涩萦绕舌尖,入喉酸辣,回味甘苦参半,余下袅袅梨香沁脾,酒中酸甜苦辣咸五味俱集,这……这怎么可能?
莫非添入了什么佐料?
“你的确用尽心力酿酒,可却不曾融入感情。”荆娘淡淡一笑,为她答疑解惑:“酒之味糅人生五味,五味从感情而来,感情潜藏于内心深处,非添加外物能够影响其味,酿酒者倾注满腔的感情糅入酒醅,所酿的酒便赋予了一层特殊的含义。”
楚黛恭谨一揖,肃容请教:“恕我愚钝,望您详解。”
“或许在听完我的故事后,你便能明悟。”
那段故事仿若黑夜中的昙花,绽现的刹那极美,不久却凋零消弭于世间。
起初,荆娘并不叫荆娘。
这个名字只是她到长安经营酒坊即兴拟出的名字,她说自己最初的名字已随一人逝世而忘记。
自打出生起,荆娘的家人就非常疼宠她,衣食住行样样皆精,本想着娇养出的女孩儿性格或许会有些娇蛮任性。
孰知荆娘竟偏离轨道养成个男儿般大大咧咧的糙性子。镇日上房揭瓦顽皮得像只猴子,父母兄长不禁担忧起未来该替她觅个怎样的夫婿,才能制住这个令人头疼的小霸王。
待一路顺风顺水长成娉婷少女的小霸王,正想再去胡作非为个几年,却叫家人一巴掌扣下,告知要替她张罗个好人家,所以要收敛起性子,当个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
随着招亲的消息越传越广,天南海北携聘礼上门提亲的人泱泱一片,大门槛甚至一度被人踏破。
为躲个清净,荆娘特意挑了个隐蔽山洞,开小灶烤斑鸫,山林中的雀鸟大都肉质鲜美,她平常着实好这一口,因此锻炼了一手娴熟的捕鸟和烤鸟的技术。
用木棍搭出简易支架,架上锅倒入泉水,添柴,烧开一锅滚水,方便拔除鸟身羽毛,再穿上铁钎拿匕首在鸟身划几刀,置火上烤。
拨开铁钎一面未熟的鸟肉,荆娘看了看躺在脚边的几根柴薪,直皱眉,匆匆步出山洞,幸好山洞附近柴薪颇多,她不费力便捡拾了不少。
偶然仰首望见翠绿浓密的树冠间结满圆巧喜人的红果,心念一动,撂下怀间的柴薪,身形如疾风掣电攀爬到树顶。
正欲摘果,旁侧却突现一道红艳艳的影子‘嗖’地扑了上来。
弯腰灵活避开,反手劈断一截树枝,荆娘横指面前通体火红的双头蛇。
那蛇冠宽四指有余,身长足九米,两双葡萄大小的璨金蛇瞳正阴鸷冷厉地瞪视她,乌黑的舌芯在吞吐间淌下污黏的涎液,还发出恫人的嘶嘶声。
血腹蛇?
它性情暴虐,素常都是主动向人发起攻击,不见血不收口,尖牙的毒液可使人五脏溶化,最后化作一滩血水,惊奇的是这蛇仿佛只想驱跑她,并无进一步的伤害攻击之举。
荆娘扯开笑,朱唇微启:“叨扰了蛇兄的清净,小女子着实愧疚,观蛇兄躯体纤长曼妙得紧,想是平素保养得宜啊!”
对面的血腹蛇盘着长长的身躯,立着头,舌芯嘶嘶,尖牙森森,璨金蛇瞳里渗出幽幽寒意,周身阴戾之息渐重。
“那个……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我摘几枚这树上的果子解解馋?”
她笑嘻嘻指向树冠红果,那副垂涎欲滴的馋样,终是激怒了虎视眈眈的血腹蛇。
火红的蛇尾带着横扫千军的威势挞来,一左一右的蛇头疾速朝前逼来,恶狠狠地张开两个血盆蛇口。
四颗尖长的獠牙初初亮出来,将荆娘唬了一跳,闪身后撤,故作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嗔道:“我劝蛇兄还是改一改暴躁易怒的性情,省得日后讨不到媳妇儿!”
血腹蛇长尾一掠,缠上树干,俯身飞扑而来。
两张蛇口内的腥臭恶味随风飘入鼻腔,荆娘涨红了俏脸,嫌恶地捏紧鼻子,憋着口气单手攥住树藤,凌空翻身跃起,脚尖踢落两枚红果,纳入衣襟,回首哼笑:“不就摘你几枚果子吗,至于这么小气?可曾听过量小非君子?”
她边躲攻击边摘果,不过俄顷树冠间红果便已寥寥无几。
血腹蛇恨极,璨金色的蛇瞳蒙上一层阴翳,升起嗜血的狠意,仰天长嘶,浑似不要命般直冲来与面前的少女缠斗,一人一蛇在苍翠的树冠间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刺啦’一声,荆娘身形陡顿,目中厉色一闪。
血腹蛇瞅准树枝勾牢她裙摆的间隙,猛然显露尖锐毒牙,昂着蛇身扑来。
广袖下一把长刃毅然斩断被牢牢勾住的裙摆,荆娘颊畔绽出森冷笑容,跃身逼近,长刃破风,携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贯穿了血腹蛇的双头,翻掌撒落一把药粉,蛇身迅速僵硬化为一滩恶臭的血水。
荆娘潇洒的怀揣红果、柴薪回到山洞,当她觑见一道身影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时,脚步略顿。
往火星微弱的柴薪堆填了把干柴,燃着的火舌翻跃壮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