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正派的卓然风骨。”
“若招收的男弟子个个英俊潇洒,女弟子哪还有心思修习武功?岂不是天天争风吃醋如一盘散沙似,迟早被旁的门派揍得满地找牙。况且,长得太好看未必是福,有人因一张脸无端招惹祸事累及自身,有人因一张脸迷惑坑害别人殃及泛泛。”
紧接着,他又举例详述:“且不说远的,那药王谷的谷主因天生一张好皮囊,镇日被一群师妹和前来看诊的小娘子纠缠不休。谷中闹得鸡犬不宁,甚至在武林中也搅出不少是非,搭上数条人命,以至于他对小娘子深恶痛绝,同炎剑派的大弟子断了袖,老谷主每逢与我见面便是痛哭流涕,悲叹药王谷的香火彻底断了。”
紫瑜捋着元宵脑门儿翘起的一撮毛,总结道:“这个血淋淋的故事告诫我们,长得好看的郎君会惹来腥风血雨。”冷幽幽的眼神饱含深深阴郁,周身笼着阴沉沉的气息,“而长得丑的郎君会引来杀身之祸。”
封叔眉心微跳,“你阿耶随口一提,莫当真。”扯来还要继续喋喋不休的秦域,拽着他的耳朵窃窃道:“再逼下去,武林上便要出现一个专杀丑郎君的女魔头。咱俩有空儿安排宗门招收一些新弟子,这回挑些长得好看的人,要不然女弟子该叛出师门哩,顺道趁今年的武林大会与别的门派多多接触,让大龄男、女弟子找一找心仪之人。”
封叔拎起沉甸甸的册子,随意翻开几页,眼神倏尔一慌,眉间褶皱加深,嘴角不自主一抖。
“一个个长得太富有挑战性,光凭咱们牵媒不啻登天。要不托一托净月门的吕门主,闻说她牵媒拉线的手法是祖传的,祖上曾是赫赫有名的冰人世家,连全武林公认最丑的霹雳门少主都被她牵上了良人,可见是位厉害的主儿,好歹咱宗门弟子比霹雳门驼背龅牙满脸黑痣的少主略强一点,对不?”
沉吟须臾,秦域同意了他的建议,“吕门主不是欠了咱苍阳宗二百金嘛,要是能给全部宗门弟子牵媒成功的话,便免掉欠下的金。”
这厢两人一拍即合,秦域扭过头拍拍紫瑜的肩膀,一脸温和笑意,话语似竹筒倒豆子般噼哩啪啦,“阿耶只得你同你阿兄两个,而你阿兄尚主又不在我身边,独剩你一颗明珠,我自是难忍分离远嫁……”
话已至此,紫瑜嘴角冷笑不止,依照阿耶的脾性,估摸接下来是要上演苦情戏码,迫使她就范,因此腹内筹措了番草稿,预备怼回。
“所以,咱不嫁人让男方入赘,再纳几名才貌双全的面首堪称完美。”
“啥?”她懵了,如斯神来一笔的转折是万万没料到。
“男人可纳三妻四妾,女子何尝不能纳面首,说法虽惊世骇俗,实际早有人开创先河,历代大应朝公主郡主不乏骄纵跋扈者不喜驸马郡马,在府邸豢养面首纵情享乐。既然你排斥嫁人,那咱就改成男方入赘纳面首啊。”
封叔好心递了盏茶给紫瑜,孰知她刚喝进嘴巴的茶水又夺口喷涌,立马善解人意地递去丝帕,“冷静,注意形象。”
淋了一通清香四溢的甘霖,湿答答的元宵心神分外宁静,伸爪扽了一扽纠黏成绺滴答着水的毛发,眼神空茫,舔舐着须子边淌下的茶水,竟觉得滋味还不错。
紫瑜怔怔接过丝帕揩揩嘴,又垂手囫囵揩抹滞愣的元宵,一路上虚浮着足跟回了赭古居,半途还意外撞了树……
此处暂且不表。
自从闻秦域一通惊世骇俗之言,展灼华是大开眼界,哽噎一阵儿反复咀嚼方勉强消化,慨叹这家子人真乃奇葩中的翘楚。
饶是他贵为麒麟族尊主,纵观五界生灵也难寻主动给女儿既招赘子又纳面首的父亲。
在麒麟族内坚持施行一夫一妻制,不容许任何一方纳妾或面首,倘若有违族规者必定严惩不贷。
故此,他也止不住咂舌,凡人在某些事上的思维方式岂止迥异简直耸人听闻,怪不得大长老总捋着剩了两根毛的胡须,谆谆告诫族中的小麒麟崽子:莫惹凡人和女人!
想必那厮的胡须,肯定遭受过凡人的摧残。
至于,女人——
怏怏睇了眼玉簟上某个四仰八叉的女人,他难受地抱住蔫作一坨的自己,抽了抽鼻头。
恐不止可怕二字足以形容,她们比上古凶兽还凶残、暴虐、残忍,与冥界的罗刹一样凶神恶煞,一点也不像个女人……
剥掉熟鸡蛋外表的红皮,趁嫩滑鸡蛋仍是烫手的当口儿滚揉起脑门上的鼓包,紫瑜龇着牙倒抽凉气,幽幽喟叹:“幸亏头硬,没撞破相。”
滚揉少顷,她又剥了颗鸡蛋继续揉,调整新姿势躺卧,窗外拂入内室的夜风蕴了沁脾幽香,深吸一口,她乱糟糟的脑袋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阿耶为催自己成婚,竟能突破封建世俗观念的条框,转而思量出超然豁达的想法果非寻常,极度拓宽了自己坐井观天的褊狭视野。
尤其是到最后亮出的一记招赘婿的杀手锏,堵死了全部退路,连带提出纳面首的建议,此种极具诱惑力的条件,很少有人不会动心。
可也像是一只困进陷阱里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