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盈拥着锦衾坐起,迷迷糊糊地听着,将将睡醒的她灵台一片混混沌沌。
昨夜菩风在榻上非要软磨硬泡着教她说浑话,气得她咬紧牙关奋力抗争半宿,最终败下阵来,换得一副精神头发蔫儿的惨状。
二妃登门拜访的消息倒是驱散了朦胧睡意,吩咐人不得怠慢赶紧请入殿中,令宫人给自己更衣梳妆。
二妃坐等了半盏茶时间,直至见皇后出来心底那点子焦灼终散了个干净,齐齐向上首施礼。
“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快坐下罢。”
实际上,经历过协办中秋宫宴之事后,二妃给容盈留下的印象甚是不错,谦逊有礼,进退得宜,为办好宫宴着实出了不少力,对待她们自是满面和煦,笑颜温婉。
齐婉捧起茶瓯浅啜,斜掠了一眼皇后。
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眉目艳艳,想来这几日过得很是称心如意。
她一时竟觉嘴里的茶汤滋味发涩,如鲠在喉,连带着眼中的光沉寂下来,笑容也淡了两分。
“妾今日与德妃前来讨扰,实则为一桩要紧事,还望殿下莫怪。”
慕容涵礼数做得周全,且态度恭顺,言谈举止间温柔娴雅,不骄不躁。
虽与慕容湘是姊妹,二人的性子却截然不同,很难让人不生出好感。
容盈兀自感慨,悄悄出了会儿神,但听齐婉讲道:“殿下有所不知,在您小住瀛洲岛期间,后宫嫔御攒了一个小宴,目的是为增进众位姊妹的感情,本意真真是极好的,可是……”
她欲言又止,神色浮现纠结为难之意,顷刻之后,带有独特江南韵味的轻软嗓音鲜见的增添了凝重,“宴中酒酣耳热之际,有人提及您与圣人恩爱有加却不顾及旁人,引来一片沸议。”话尾余音渐渐弱了下去,她似乎叹了口气。
慕容涵踟躇良久,终是坦言了自己的忧虑,“或许,要不了多久朝堂之中亦会生出闲言碎语。”
“今日我与淑妃要告知您的便是这桩事,还盼您心里头有个防备,及早想出应对之法才是。”
齐婉望向皇后,眉目间有些忧愁,似乎是替她愁煞。
听罢,容盈红润的面色褪去,久久未能言语,耷着长睫,遮住了两汪乌亮的瞳,抿了抿发干的唇,缓缓开口:“两位的好意本宫铭记于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与我们三人知。”
话已带到,二妃也不欲多做寒暄停留,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