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
轻微的关门声传来,是水芙拽着满腹牢骚的宁画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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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负
榻上, 容盈紧闭的双目慢慢睁开,她怔怔望着帷幔上繁丽的绣纹,眼睛眨也不眨, 眼眶很快酸涩湿热,随即翻了个身。
黑暗里, 仿佛有什么东西坠下, 没入无尽的怅惘。
“妾恭迎圣人。”
寂静的殿内, 动人的嗓音宛如娇莺啼语,吸引来天子的目光。
看见淑妃的第一眼, 南宫旭像是怔住,眼神凝滞在她身上, 仿若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迟迟等不到叫免礼, 慕容涵心里惴惴,描绘着素雅妆容的面庞浮上忐忑之色, 不自觉屏住呼吸,担忧圣人会不会见她效仿皇后而不愉。
万万没料到, 尊贵的天子竟会亲自去扶起慕容涵。
“淑妃不必多礼。”
少年天子着一袭玄色常服,温文尔雅,仪貌端伟, 丰采俊秀,继承了南宫氏皇族一贯的好相貌。
他待人极是温柔体贴, 携着淑妃并肩而坐,熠熠发亮的眼神定在了那张秀色可餐的玉容上,舍不得挪开眼,一只手掌已经抚上这张漂亮的脸蛋轻轻摩挲, 勾起她的下颚仔细地打量。
“选秀匆匆一瞥, 未察淑妃竟这般貌美, 倒是朕眼拙了。”
天子临幸嫔御,闲杂人等岂敢干杵着,采箐会意,笑吟吟领着宫人退下。
殿门关闭的那一刻,南宫旭笑着凑近了慕容涵。
然,慕容涵却一反常态伸手推开他,‘扑通’一声跪倒,顶着煞白的容色,垂着颈子颤声道:“妾有罪,不敢以一介罪身服侍圣人。”
“哦?什么罪?”
南宫旭再度被扫了兴,不恼亦不怒,之前眼中的痴迷褪去得一干二净,垂下眼,冷静地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骇得慕容涵两眼发晕,心中震惊,喉咙里像塞满砺石,无比艰涩。
夤夜,雨终于停了。
下了半宿,空气中弥漫的水汽让人呼吸有些窒闷,紧闭了门窗的含凉殿内热意更甚,容盈幽幽转醒,熬不住阵阵燥意的侵袭,一把掀开身上盖的锦衾,因着手劲儿过重导致锦衾落了地。
她蹙起眉,微微睁开眼,俯身想要捞起锦衾,结果有人强先一步拾起。
月光透过窗,倾泻了一地皎辉,南宫旭清晰看到那挂满汗珠的娇容,在瞧见自己之际露出的讶异之色,情不自禁的想抬手为她拭汗。
深更半夜,容盈不曾料到南宫旭会偷偷摸摸潜入殿中,愣了好半晌,神情讷讷接回递来的锦衾,看他的眼神好似有些古怪。
“圣人不是去了嫔御那处,怎么如此快的结束?”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熄灭的怒火再次重燃,南宫旭怒极反笑,俊容挂着一缕邪佞之色,不由分说地抬手扣住容盈的细肩,拽开锦衾扔到了地上,锐利的眼眸直逼向她的眸子。
他整个人覆身而上,存了成心报复之意,扬手扯下幔帐上的丝绦,捆住了身下之人的皓腕。
容盈一下子便慌了神,无奈双手被捆住,力气不济,只能徒劳的挣扎着。
“菩风,你要做甚!”
南宫旭狠狠地欺近她,咬了一口白白嫩嫩的耳垂,引得身下之人泄出一声颤抖的轻吟。
他气息一乱,带着渴求和迫切粗暴地扯下衣裳,唇一路蜿蜒,手上动作加重了些,声音亦沉了两分。
“朕有心疾,惟皇后可解。”
“等等,呜……”
尚未弄清楚状况,容盈便被迫裹挟着沉沦进无际的欢愉当中,她由无所适从再到泪眼朦胧,一切随他掌控。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翌日晌午,含凉殿外,洒扫宫人拎着扫帚,眼角余光瞟向亭中的水芙宁画并高澹三人,惆怅叹气,都坐了一上午怎么还没有要走的迹象?
‘咔’、‘咔’、‘咔’……
坐归坐,三人的手和嘴闲不住,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宁画轻启皓齿嗑出一粒瓜子仁,‘呸’地一声把瓜子壳吐进了石桌上的篓子里。
水芙嫌弃地斜她一眼,手指飞快剥出粒瓜子仁放进旁侧的玉碟中,攒了小半碟的瓜子仁很快招来了宁画的觊觎,伸到一半的贼手被早有防备的水芙打掉。
“要是不想吃了直说。”
计划未得逞,宁画只好偃旗息鼓,讨好地笑了笑,又从嗑得津津有味的高澹手里抓了一把,自顾自嗑起来。
“你这小妮子,当真胆肥儿。”
高澹冷哼,踅身赶紧护住剩下的瓜子。
宁画前后招惹了两人,悻悻然嗑了会儿,忍不住看了看时辰,嘟囔道:“幸亏今儿旬休,圣人不用上朝,要是真这个时辰起,臣工的唾沫星子不得淹了紫宸殿。”咂了咂充斥卤香瓜子味的嘴巴,呷了一口茶汤,补充续道:“也不知圣人与殿下何时才会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