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亡殁了。”
“淑妃一向身体康健,为何会突然亡殁?”
面对皇后的质问,宫人战战兢兢,只能捡自己知晓的事情禀告。
“据说太医令赶到绫绮殿的时候,淑妃已处于弥留之际,诊脉之后发现是毒发迹象,毒素已经渗透了五脏六腑,再无力回天。”
殿外,高澹的徒儿张允匆匆奉圣人之命前来传话儿,水芙径直引他入殿来。
张允上前行了礼,简明扼要的说清楚原委,“淑妃中毒亡殁一事十分蹊跷,圣人宣诏皇后殿下及各位嫔御速速赶往绫绮殿。”言罢,便欠身一礼,行色匆匆而去。
事发太过突然,一众嫔御接到淑妃亡殁的死讯,尚处于难以置信之中,又得圣人传召,殿中宫人皆是忙得团团转。
淑妃位列三妃之首,仅次于皇后之下,是以嫔御们鲜艳华丽的衣饰是一概不能穿戴,匆促之间翻找出素净的衣饰,迅速卸去浓妆更衣。
等她们来到绫绮殿,目光所及一片哀婉孤凄,白绸垂落,灵幡高挂,祭幛绕廊,漫天漫地的缟素处处透着悲凉。
灵柩停在殿中,祭案上香烛幽幽燃起一簇亮芒,薄烟升浮又渺淡的散去。
宫人们身着素服跪在殿前,神情哀凄,哽咽啜泣,久久不绝。
火盆里的烈焰裹住一沓沓纸钱吞噬化烬,火光跃动扭曲,犹似一头光怪突兀的魍魉兴奋着张开巨口,迫不及待的要作乱。
所有人的脸上皆流露出了凄切神色,眼眶通红,蓄满了悲痛,落下一行行清泪。
容盈乌眸微睨,窥见嫔御们种种的悲伤情态,心下轻哂,不无讽刺的想着这场丧礼上究竟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掺杂其中,又会有多少阴谋诡计纷至沓来。
淑妃灵前,嫔御们梨花带雨的低泣声此起彼伏,表情哀哀切切,乍一看甚是真情实意。
直至圣人阔步走进殿内,一众嫔御迅速收敛了啜泣声,不掩饰直白的眸光,几近贪婪地注视着她们一心要争取的男子,盈盈拜下一礼,“参见圣人。”
声若娇莺啼啭,身若弱柳扶风,个个儿素衣淡妆,别人家是清水出芙蓉出了一朵,一枝独秀而已。
绫绮殿里偏是清水出芙蓉出了满满一个荷塘,堪是百花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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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殁
南宫旭容色缀满霜寒, 唇瓣紧抿,目光沉沉的打量过每个人,眸中压着幽邃的寒芒, 不知是在忖度着什么,良久之后才免了她们的礼。
女人多的地方, 是非纷争自然也多, 哪怕是在淑妃灵柩前, 她们亦要争个高低。
李充仪立稳后,抬起泪光闪闪的眼眸, 脉脉凝视圣人,整个人周身充斥着娇弱无依的楚楚可怜, 暗暗递送着勾人的秋波。
“人死不能复生, 请圣人节哀顺变,切勿忧思过度, 一定要保重龙体!”
奈何送了一遍又一遍,秋波凉得透透儿, 圣人依旧视若无睹,她的眼角险些累到抽搐,大庭广众之下委实丢不起那个人, 僵笑着潦草收场。
“可怜佳人薄命,淑妃姊姊那么好的一个人, 为何早早的走了?上苍不公啊!”
郑昭媛不甘落于人后,箭步扑倒在灵柩上,鬓发松散,玉钗落地, 痛哭流涕, 活像她自己的亲姊姊亡殁。
南宫旭似有所动容, 神情和缓了几分。
圣人吃这一套!
有赖她们眼尖发现了圣人松动的迹象,便有样学样蜂拥围上灵柩,硬生生把郑昭媛给挤走,扯着喉咙声嘶力竭的哀嚎,哭天抹泪,泣不成声,伸手拍打着灵柩,喋喋诉说追忆的话。
倘使没有宫人阻拦,还有两个人试图将淑妃的尸身捞起来搂进怀里,好似亡殁的淑妃是她们连着骨血的至亲。
反观,淑妃的亲妹妹贤妃慕容湘则孑然地立在一边默默凝望着灵柩泪眼婆娑,神情凄然哀痛,脚下一个不稳还险些栽倒,若不是她的使女丹荔及时来搀扶,少不得磕碰出伤。
目睹此景,容盈垂着眼帘陷入沉思,遮掩了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凉。
“淑妃姊姊死得好惨啊,你怎可忍心抛下妹妹!”
柳昭仪不顾自身形象,紧紧扒着灵柩,眼睛肿得像一对核桃,余光则在不停瞄着圣人。
“猫哭耗子假慈悲。”郑昭媛重新抢占回一席之地,冷眼剜去,无比唾弃柳昭仪的虚伪言行。
自闺中起柳氏便欺负打压淑妃,即便进了宫仍旧不改,现而今弄出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样,真叫人作呕。
柳昭仪佯装哭到力竭,站立不稳,往郑昭媛身上倒去,实则在变相拱走她,“你真心实意的话,有能耐别跟我抢位置哭。”
“痴心妄想。”
“白日做梦。”
两个女人互不相让,身体暗暗用力去挤去拱,手肘较劲儿推搡,甚至乎痛下杀脚。
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混乱之中殃及了更多的嫔御,不好相与的主子齐聚,自然不肯吃哑巴亏,礼尚往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