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嘴唇流到下颌,留下一线薄红印子,修长指节沾满绮靡而晶亮的香涎,指间的馨香一霎沁入心脾,好似被狸奴轻挠了一爪子,心口漫上无尽的痒意。
他的呼吸渐渐加重,桃花眼里蓄起深重的念头,手下越发使劲儿。
“疼……”
细声细气的呼痛扯回了男人濒临崩掉的理智,他低眸瞧着少女唇角绯红靡丽,双眸含泪,脸颊煞白,浑身战栗,神色又惊又惧,柔荑攥紧胸前的巾帕,生怕他要做出更荒唐的举动。
逗弄归逗弄,男人并没有继续做下去,慢悠悠收回作恶的手指,得到空隙开始环视起周遭。
刚才为躲避刺客追杀跳窗而入,无暇分神观察环境,现在……
男人的视线掠过一水儿精致家私,叠放于浴桶边儿上的衣饰,最后又转回到少女身上,长眉轻挑,唇角微翘,扬起一抹恣睢不羁的笑容。
借人家的地方暂避,反倒发现了宝贝疙瘩的心情,此刻的他体会得深刻。
他展臂一勾,拎起了一件绣凌霄花的月白色小衣并藕荷色香囊揣进袖间,端详少女赧红了的脸蛋,俯身对其低语:“记住,我叫启珩,是你未来的夫君!”温热吐息停留颈侧只一瞬。
男人直起身走向窗牖,一手支起窗,一手握住窗框,回首朝她神色温柔的眨了眨眼,“别忘记我。”
下一刻,男人的身影矫健似豹,跨跃而出,残影如蜻蜓掠水,两个吐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圆月拨散轻云的遮罩,月华倾泄而落,照亮满地粼粼霜白。
山间凉风灌进屋内,浴桶里的水早已凉透,少女慢慢松开巾帕,收起惊惧和眼泪,面色平淡,素手微微拂动水面,紧接着发生了神奇的一幕。
那水中四处蔓延的血似有所感疾速汇聚于她掌心,凝成一颗红豆大的血色宝石,在明亮烛火的照耀下泛起妖异光泽。
沉默须臾,少女撑起胳膊搁上桶沿,被捏到发红的下颌垫在纤细臂弯间,左手指间缠绕着一缕长发来回把玩,怡然地望向窗外夜色,欣赏夜风催折了一段枯枝,不禁低低一笑。
“启珩,倒是个好名字。”
自大应取旧朝代之,天下大定,创立不世之业,令四夷宾服,万邦来朝,各族君长尊历任大应天子为天可汗,以表忠心。
今,天可汗大婚在即,万邦使节入长安朝贺,人数足有千余。
为确保安全等因素,鸿胪寺安排各国使节入住礼宾院。
将诸使节所带随扈另行安排进了城郊的两处皇家别苑暂居,一干人等的衣食住行也都由鸿胪寺料理得妥妥当当,天朝上国之风范展露无疑。
除了朝贺大婚,使节们此来还带着其他目的,各族君长希冀得沐圣恩,嘱托使节务必要先人一步设法得到天可汗的召见,进而从大应这里捞取利益。
付诸于行动的时候,方知碰了一鼻子灰的滋味。
天可汗婉拒了使节们私下觐见的请求,命内侍监转告他们,等到大婚后第二日的朝觐大典上会逐一召见诸国使节。
使节们不死心,大手笔砸钱托关系,无一例外皆灰头土脸的吃了闭门羹,这个时候他们就无比羡慕嫉妒恨住在隔壁的渤海国使节。
渤海国乃大应的羁縻府州,为藩属国不假。
因很早之前就与大应建立了良好的友邻关系,国中的内政外交均由王君自主处理,具有完全的独立性,可以行使至高无上的王权,同时又受大应庇护。
渤海国典章律法皆依大应制,全面遵循大应组织政权,设有三省六部,俨然成为了大应忠实的拥趸。
现任的渤海国王君更是求娶到睿宗之妹、当今圣人的姑母——清河大长公主为王后。
此行代为前来朝贺的便是渤海国王君与清河大长公主的嫡子二王子启珩,同他的老师左相申池。
一众使节酸便酸在此处……
人家倚仗同天可汗的亲缘关系,借口以母亲清河大长公主思念亲人之名要与圣人叙上一叙亲情,只字不提劳什子觐见,一溜烟儿进了宫,谈到月上中天才回了礼宾院,羡煞一干人等。
外人不明内里实情,认为天可汗重视亲情,而身为左相的申池回忆起他随二王子入宫谒见圣人的场景,觉得嘴里像含了片黄连,舌根至心底苦到发涩。
指望天子对一个嫁了出去的姑母留有情面,简直是痴人说梦。
皇家本无情!
官场沉浮四十余载,申池历经无数坎坷,做到了现今宣诏省长官正二品左相的位置,与右相一党相抗衡,自有一套厉害手段,要应对少年天可汗之前,他本来也做足了准备。
客套的寒暄过后,他们猝不及防间迎来了天子的责难……
看见渤海国意图勾结周围藩国对大应发兵的证据丢在燕几上,申池脸色骤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又极快的压制了下来。
近年来倭国、东突厥、扶南国、真腊国、林邑国、干陁利国小动作频频,对大应的态度暧昧不清。六国的使节频繁出入渤海国都上京龙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