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鸳鸯。
见状, 为首之人不假思索的亮出袖间匕首,幽暗中一线冷芒划过凌厉的弧度, 四五声锐器捅进血肉的声音又沉又闷,帷幔飞溅上一片鲜血,淌下黏稠的痕迹。
落匕首的位置是颈项、心房、腰腹, 所以喷涌而出大量的血,几个眨眼的工夫血就已经蜿蜒流到了地上的氍毹。
三人眼见任务大功告成, 互递了眼神,一齐撤退。
撤至房门外,三人飞快掠向舱室,刺杀成功后尚需毁尸灭迹, 控制整艘船使其沉入江中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介时他们三人会乘上早已准备好的小船逃离。
躲避开巡逻守卫, 三人顺利跑到了舱室,推门的一霎,舱室骤然大亮,明亮的光芒晃得三人睁不开眼,却意外听清了近在咫尺的一道娇柔笑语。
“三位终于来了,真是让我好等啊。”
下一瞬,适应了光线的三人怔愕地愣住,眸底有一种名曰恐惧的情绪弥散开来,彻底慌了神。
玉带锦袍,罗裙绫衫,赫然是他们刺杀的目标——启珩同灵越。
三名刺客疑窦丛生,明明是亲手杀掉的人,如何会离奇的死而复生?
本该血溅榻上的启珩与灵越全须全尾的出现在舱室,与其说是静待三人的到来,不妨说是演了一出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启珩不复白日里的纨绔模样,桃花眼溢满森森阴鸷,冷冷地盯着三人,手下的吟风剑俨然出鞘,活脱脱是个待战的玉面修罗。
“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说出幕后主使,本王会饶尔等不死。”
经过最初的震惊不解,三名刺客很快安定心神,依然谨记着刺杀的任务。
既然一遍杀不死,那就杀第二遍。
灵越单手支颐,一手揽着紫铜手炉,侧着脑袋,视线落在为首之人从腰侧拔出的匕首上,心中蓦地升起渴望杀戮的欲念,亟待用鲜血滋养的恶兽在嘶吼着。
“三位果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她难耐地舔了舔唇,露出甜美的笑,“那么我就先杀为敬。”
启珩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灵越风一样掠过他身畔,以掌为刃朝刺客袭去。
因是掌上蓄了术法,不过顷刻间,灵越轻松化解了刺客们三招两式的武功,她信奉的制敌之策向来是对敌手毫不留情,斩草除根。
三名刺客轰然倒地,每个人死时都怒睁着双目,表情极度痛苦扭曲,胸膛上皆破出一个黑洞洞的窟窿,窟窿周围还有一圈烈火灼烧过的焦黑痕迹。
见了鲜血,灵越得到极大舒慰,心情颇佳,也来了聊天的兴致。
“夫君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术法吗?今儿的这招叫烈火焚心,是我的独门术法,施术之时掌心凝焰打入胸膛后立时焚心,痛苦不堪,短短一息即可使人毙命。”
“咦,夫君怎么不说话?”
灵越追问道,顺着启珩垂下的目光瞧过去,她很快耷下眼,神情变得怏怏不乐。
这厮定定瞧向三具尸体,心中许是酝酿着一场谋划,她却一点也不喜欢被人隐瞒的感觉。
“夫君如斯专注看三个死人,倒是让我这个爱妃吃醋了呢。”
闻悉一席哀伤怨语,启珩心知又要打叠起精神头虚与委蛇,立马舒展眉头,换上一张隐隐带笑的表情,抬手撩起灵越臂弯间坠下的帔帛,慢条斯理地挽了一挽,以防被血沾污,“我的爱妃人美气量大,自然不会与三个死人做计较,损了己身心性。”
他散去了眉眼间笼罩的阴霾,又是一派朗若清风明月的谦谦君子形象,加之生了一张会哄女人的嘴,很难不让人心生欢喜。
明知面前的这个女子完全不是能轻易哄了去的,他仍需耐着性子,软着态度。
闻言,灵越轻笑一声,也不知是对这番话信了几分。
“那依爱妃之见,刺客会是谁派来的?”
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回到了刺客身上,显而易见他对此甚是重视。
“夫君可是恼了我自作主张杀了刺客,错失了一个扳倒敌人的良机。”
灵越扯了扯帔帛,半嗔着睇去一眼,浅绯色的眼尾轻轻翘了翘,夹杂几缕真假参半的试探之意。
启珩愣了下,旋即意味深长地一笑,“爱妃此言差矣,你我不光是夫妻更是同气连枝的盟友,为夫相信爱妃所做的一切必定是用心良苦。因为爱妃懂得同舟共济的道理,而不是彼此猜疑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不得不说此乃一番极漂亮的场面话,看似句句夸赞,实则在句句敲打。
同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轻易离不开谁,若不齐心协力将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介时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春风得意,这样的场面非二人所愿,与其频频试探对方,不妨将劲儿聚于一处地方。
一段时日来同他交锋数次,灵越益发觉得自己慧眼如炬,启珩这个盟友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给她惊喜。
“是啊,鸡飞蛋打的结局谁也不愿看到,所以夫君大可以把心放回原位,你的爱妃不会拖你的后腿,只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