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无奈,忍不住刺他一句:“少说一句没人能把你当哑巴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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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分了
夜哲干咳一下, 局促地挠了挠脸皮,瞥见晾在一旁的两个人,后知后觉天界最讲究礼数二字。
迄今为止他不曾周全礼数, 未免给楚黛的娘家人留下不佳印象,不失恭谨地朝芳漪拱手一拜, 唤了声帝姬, 与月桓也行了个同辈之间的礼。
帝姬位尊本无须回礼, 但是观夜哲十之八九会成为自己的妹婿,芳漪也仅是受下了半礼, 月桓亦是回拜一礼。
周全了天界礼数,夜哲又端端正正朝芳漪、月桓一拜, 此礼乃是妹婿见大姨姐的家礼。
他讪讪地一笑:“姐姐、姐夫, 适才是妹夫对不住二位。”
这般诚恳的道歉,着实令楚黛震惊住。
忒自来熟……
见过顺杆儿爬的人, 委实没见过如斯厚脸皮的白泽,她尚且云山雾罩, 不晓得真伪,夜哲这厮倒好率先认上了亲,亲亲热热的好似一家人。
下凡历劫一遭, 喜获妹夫一个……
哦,或许另外两个妹妹也会给她新添两个妹夫。
妹妹有了归宿, 芳漪内心甚慰。
欣慰归欣慰,该有的考校却是少不得。
夜哲贵为白泽族少主不假,若是想要迎娶楚黛,方方面面都需要摸排得清楚, 倘使成了亲才发现是个绣花枕头, 中看不中用的话, 可就是追悔莫及。
无人知晓芳漪已经盘算起考校夜哲的事情来。
‘姐夫’的称谓确确实实暖进了月桓的心坎,他笑逐颜开,嘴角弧度不停扩大,愉悦至极,非常受用这一称谓。
对夜哲的好眼力尤为赞许,抬手间袍袖轻扬,施施然邀诸人入屋内详谈,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
拟云有幸围观了大型认亲场面,正竖着耳朵听得意犹未尽,忙不迭颠颠儿跟上了诸人的脚步。
轩敞的屋内,诸人依次就座,月桓端出主人家款待宾客的热情劲儿,挥袖化出一套茶具,亲自给每个人舀茶。
自打踏进房门开始,夜哲一直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浅笑安然,举止文雅得体,沉稳大方,要不是从未离开过,楚黛险些以为夜哲换了个芯子。
他有意在娘家人面前表现卓越,便格外注意言行举止,内心斟酌一番,主动解释自己为何会入慕府来。
长安城近日频有妖孽作祟,身为白泽族少主,除了要保护好族人,夜哲深知凡界生灵罹难悲苦,肩头上更该承担起保护百姓安全的责任。
他不分昼夜游荡在城内,时刻巡逻探查妖孽的行踪,本来他不愿带楚黛一起,生怕她涉险受伤。
岂料楚黛甚是执拗,他委实没办法就将她一起带上。
今儿个游荡至慕府外,他神识微动,骤然察觉慕府有异,便隐匿了身形潜入府中探查,碰巧遇上了名唤拟云的辛夷花精,误以为拟云居心不良企图害人,所以才会发生最初的那些事。
把误会解释清楚,夜哲捧着舀满的茶瓯朝月桓颔首致谢。
“多谢姐夫。”
“妹夫不必客气。”
月桓眉眼带笑,显然同这位连襟关系相处融洽。
认亲场变成了认连襟场,芳漪、楚黛互相对视一眼,能看出彼此眼中充满嫌弃和无奈。
楚黛心底的疑惑如雨后春笋般丛丛破土冒出,亟待寻求一个答案。
觑见夜哲同月桓之间姐夫妹夫一家亲的和乐融融,内心益发堵得慌,五指拢成拳叩了叩几案,吸引回诸人的注意力,她郑重其事地开口询问道:“芳漪帝姬既说我是你的妹妹,可否拿出一些东西来证明,或者恢复我的记忆。”
她如是问,倒让芳漪心中愈加笃定楚黛的身份。
一个人可以易容相貌身形、模仿声音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唯独模仿不来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真实性格。
芳漪衣袖下的手虚虚划过半空,一面圆形明镜转瞬显现,镜中一片云雾弥蒙,雕刻着繁丽纹路的镜框散发出莹润光泽,一看便知是仙家之物。
芳漪向楚黛娓娓道来:“此乃昭明镜,乃是天界专门用来记录庆典宴会所用,想必看完镜中景象,对你恢复记忆定然大有裨益。”
言罢,她指间捏了个诀弹入镜中,明镜中的弥蒙云雾慢慢散去,浮现出了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
落日西斜,薄暮冥冥,夜色即将降临,弥漫的雾霭笼上天边,几颗寥落的星子爬上苍穹,星辉伴着清冷月牙模模糊糊显出纤弱轮廓,大地之上流淌着清浅的月华。
柔暖灯光铺陈一室,昭明镜中的景象已接近尾声阶段,宴席间零落的交谈声间或传入耳畔,楚黛蹙着眉尖,瞳中浸润的震惊渐渐平息。
良久之后她收回视线,垂下眼,须臾又抬起眼定定瞧着芳漪,迭起的心绪似乎趋于平稳,正在努力消化着所目睹的一切过往。
芳漪以为她忆起往昔,急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