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舒试图找到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理由,找来找去,最后只得将怒火全都撒到搀扶她的洒扫婢女身上,让她在那块尖锐的石头上跪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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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堇走出牡丹园,正遇上长廊里的姜明曦,见她在这儿,不免有些疑惑:“二夫人说你乏了?”
姜明曦看他两眼,忽然展颜:“原本是乏了,听说外祖母快到了,作为小辈就想着出来迎一迎。”
不过心血来潮的举动,真是让她看了一出好戏。
燕堇:“孤随你一起。”
姜明曦敛下眸子后退一步,疏离又有礼地摇头:“不必了,殿下是太子,我外祖家只是一介布衣,可受不起殿下屈尊相迎。”
我?燕堇定定看着她,听她这夹枪带棒的,不过片刻没见,态度怎么突然转变得这么快?
不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姜明曦施施然行了个礼,从旁走过甚至特地侧了下身。
望着那道头也不回走远的身影,燕堇锋利的眉宇越皱越紧:“长安,太子妃是不是生气了?”
长安顺着他的目光伸长脖子,十分诚实地点点头。别说主子,他都看出来了,太子妃何止生气,已经是气极反笑了都。
燕堇微垂眼帘,一阵寒光射过去,吓得长安赶紧低下头,细想了下,斟酌着道:“会不会是看到您刚才扶二小姐,吃醋了?”
“孤那是随手,不扶,看着她摔,万一被谁瞧见就该说孤不近人情了,再说那蝴蝶酥……等等,”燕堇忽然回头,冷硬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你方才说太子妃吃醋了?”
长安眨眨眼,聪明地点了下头,就见殿下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撂下一句耐人寻味的“吃醋好啊,吃醋说明……”的话,大步朝早已走远的太子妃追过去。
“哎呀!这太子妃吃没吃醋不知道,反正……我是不用去洗马厩了。”长安原地感慨一句,随即回神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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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默着走出长廊,就连平常缺心眼儿缺惯了的琥珀都难得地没有开口。
她们的计划完全没用上,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琉璃有些担忧,嘴边的话更是咽了又咽:“也许是另有原因呢。”
她们也只是看见太子扶住二小姐而已,并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或许……
姜明曦心情正当好,一听她这泼凉水的话赶紧制止:“你可别给他们找借口啊,事实证明那个梦就是预知梦。”
二婶的试探,牡丹园里的两人,都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既如此,她就不得不为未来打算了。
梦里他们都得不到容家金库的钥匙,梦外休想!
琉璃还想再说,正在这时前厅来报,容家来人了。
姜明曦轻呼了两口气,笑盈盈地去见外祖母。
跨进前厅,一眼看到主位上拄着拐杖、神情威严的白发老太太,眼前再次浮现大婚那日拉着她哭成泪人的场景,鼻头猛地发酸。
正要快步奔上前,对上外祖母越过众人看过来的视线后,姜明曦很快稳住心神,不紧不慢。
容老夫人撑着拐杖缓慢站起身,两步上前朝姜明曦和赶来的燕堇行跪拜礼。
“老妇苏氏,携儿孙,拜见太子、太子妃。”
姜明曦下意识伸手,未料一道更快的影子跨步上前,及时扶住就要跪下的容老夫人。
燕堇:“曦儿跟孤说您身子不大好,都是一家人,就莫要行这些虚礼了。”
姜明曦:……
她何时跟他说过这些了?
容家来人众多,除去在外跑生意赶不及的大老爷二老爷,以及坐镇江南的容家主,其他人都来了。
满满当当十多口,很快就将镇远侯府前厅占满,两相对比,人丁凋零的姜家反而成了最突兀的存在,甚至差点被挤出门外。
老夫人尚且还能说上两句,姜颂正夫妇却是半句都插不上,只能在一旁陪着笑。
“小姑姑~辰儿可算是见到你了。”
容家大房长孙容沐辰年不过两岁,看着虎头虎脑,嘴皮子贼溜。
一看到跟三叔画上长得一模一样的表姑,挣脱亲娘的手晃晃悠悠猛扑了上去,嘴边还没擦干净的糕屑直接蹭了姜明曦满身。
“您大婚那日,辰儿实在是太困了,睁开眼,小姑姑都已经盖上了盖头,辰儿想去看来着,娘亲不让。”容沐辰十分委屈地将错指向亲娘,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么小就会跟表姑告状,长大还得了。
少夫人是个泼辣的,当即就去揪儿子的耳朵,要将他从姜明曦身上扒下来,容沐辰死活不松手,咿咿呀呀地在小姑姑怀里蹭来蹭去。
容家小辈里头,只来了他一个,剩余两个,一个在娘怀里吃/奶,什么都不懂,另一个还有三个月才出生。
他要是不赶紧趁着弟弟妹妹不懂事前争宠,往后可能就争不过了。
姜明曦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护着耳朵,少夫人才只得作罢,只拿眼瞪那没良心的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