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告诉我,收拾不了安国公,我还收拾不了世子么,别老什么都一个人受着,那你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温婼不知怎的突然红了眼眶,笑着点头,如来时那样跟着琥珀离开。
姜明曦站在宫门口踮脚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那道宝蓝色的影子了,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恰巧这时,燕堇从练武场回来。
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将帕子扔给长安快步上前:“夫人这是特地在等为夫么?”
姜明曦很不端庄地翻了个白眼。
等他?脸真大!
燕堇不是没看到她翻的白眼,却觉得这个动作她做起来莫名有那么一丝,可爱。
比起前几天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温顺、端庄,或许这个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会翻白眼,也会气急败坏地撸袖子、骂人。
只是声音糯糯地,毫无威慑力,倒更像是突然炸毛充作老虎的猫。
姜明曦以沉默应答,燕堇也只是笑笑。
走上前就要揽过她的腰,发现她不经意间蹙了下眉,想想还是收回手,大步往宫内走的同时借话问她:“安国公世子妃走了?”
余光扫见伸过来的手又收了回去,姜明曦轻呼了口气,点头嗯声。
虽然因为那几场噩梦总看他不顺眼,但是今天温婼能进宫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他。
姜明曦就事论事,太子妃权利再大也大不过太子,但凡他记恨自己昨天提了和离,温婼今天都进不了宫。
燕堇在练武场出了一身汗,晚膳前先命人去备水沐浴,见她垂着脑袋别扭地跟自己说谢谢,停下脚步,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轻笑:“孤说过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个谢字往后就不要再说了。”
姜明曦连忙抱住额头,一抬头,人已经大步去了浴室。
燕堇速度很快,没等姜明曦从他方才的举动中缓过来就已经洗完了,出来时,身上还带着股沐浴后尚未退散的热气。
向来高高束起的墨发也很难得地披散着,中和了那张肃杀冷脸。
燕堇是太子,很少让人近身,洗漱更是亲力亲为,从不假借人手。
正拿帕子擦拭滴水的发梢,余光瞥见姜明曦在外殿,想了想冲她招手。
待人走近,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后面的孤够不到,你帮孤擦,如何?”
帕子都已经送到眼前,还用得着以商量的口吻问她么?姜明曦看了眼他手中的帕子,真想就这么摔回他脸上,但一想下午的事,刚刚雄起的小火苗又被泼灭了。
拿走帕子绕到他身后,任劳任怨地擦起来。
燕堇坐在她平时梳妆的椅凳上,透过铜镜看到身后明明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介于各种因素妥协的人,眼底浮起一层几不可见的笑意。
他这小太子妃,还挺会变脸的。
眼看晚膳时间两位主子都还没现身,长安急忙跨步迈入殿内,抬头看见坐在太子妃妆台前,让太子妃给自己绞发的主子,狠狠闭了下眼。
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这眼睛怎么还花了呢。
长安捏着袖子压了压眼,再抬头确认自己没看错后,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扭头瞥向外殿的两个丫头,只见琉璃、琥珀也是一脸的惊悚。
姜明曦住在江南时常给外祖母绞发,此刻倒也不至于无从下手,只是力道极轻,柔嫩的手指无意划过鬓角像极了在挠痒痒。
挠的燕堇心尖微痒,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白天在殿门外无意间听到她和安国公世子妃的话。
她应了安国公世子妃,趁着大婚跟他多培养感情,那么昨天的那句“和离”,应该就只是愤怒之下的产物,怪他没有护好她,叫她遭了通罪。
绞到半干,燕堇握住身后的柔荑,视线正要转到身后,发现了外殿三双忽闪忽闪看过来的眼睛。
琉璃和琥珀瞬间挪开视线,唯有长安跟主子对视个正着,看了看身边,两个鬼精鬼精的丫头早已埋头遁走,留下他一个。
打扰了主子的好事,他死定了!
长安嘴在翘,声音已经染上哭腔:“殿下,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燕堇毫无感情地嗯了声,当夜,长安就被他安排去洗马厩。
看到他,疾风和赤兔两匹公马冲老熟人呼噜地喷了口气,像是在打招呼:来啦!小老弟!
长安:……
用过晚膳,琉璃照例端着汤药走来,姜明曦老远闻到药味儿,面露嫌弃,更想不明白她脸上的印子都已经消了,怎么还要喝药。
这些太医难道还不知道是药三分毒么?
姜明曦将抗拒明明白白摆在脸上,无论琉璃怎么劝也不想再喝。
燕堇:“既然太子妃不愿喝,那就算了。”
琉璃端着药碗有些为难,这些可都是太医嘱咐的,再说了,不喝药能好全么。
燕堇放下兵书上前,看着烛灯映照下未施粉黛的小脸,伸手将人从妆台前捞起,背对琉璃道:“脸上瞧着是没印子了,至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