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炸毛被捋顺,燕堇自然而然将话题引到之前见到的女人身上:“那个人轻功不错,伪装……也不错。”
姜明曦给他搓手的动作一停,分外诧异:“你知道?”
“看出来了,走路的时候脚后跟不着地,虽然举止上表现得畏畏缩缩,眼底却偶尔流露出一丝不相称的冷光。”燕堇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她,倒是不知道青奴的脸也是易容的,毕竟他那时大部分注意都在自家夫人身上,“你们聊了什么?”
姜明曦震惊于他的观察细致,但是转念一想,他似乎没有提到青姨那张脸。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对十年前那件事印象深刻,也不可能将青姨跟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所以至少易容是完全不会被发现的。
青姨那位易容师夫君,手艺还真是炉火纯青。
双手被合进掌心中,姜明曦收回思绪,扬起脸凑近了冲他笑:“想知道?”
燕堇:“想知道就会告诉孤么?”
“当然!”姜明曦想也没想,见他低下头,主动将耳朵凑过来,笑着贴上去。
年三十上午,赈完灾,安顿好灾民后,湘云王就与两位赈灾使提前回了京。
惠文帝一一扫过递呈上来的折子,满意地点点头:“云城这次以最少的伤亡度过雪灾,云诀和两位辛苦了。”
“儿臣没什么,主要都是两位大人的功劳。”去了趟云城回来后,燕云诀看着似乎比以前稳重不少。
两位赈灾使闻言也是一个劲地谦让,不过再谦让,他们的功绩也都摆在这儿,预估过年后就能官升一级,燕云诀也能给安排官职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等到年后再议,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好这个年。
“你新婚不久就被派去云城赈灾,着实是委屈了,年节这段时间便好好陪陪侧妃吧,今天晚上也将她一起带进宫。”
燕云诀上扬的嘴角瞬间停滞,迟疑片刻点头。
离开御书房,本准备出宫,想想还是转道去了趟坤宁宫,却恰好撞见来给皇后请安的太子夫妇。
视线迅速从姜明曦身上落到燕堇脸上,缓缓漾开嘴角,俯身朝二人行礼:“大哥,嫂嫂。”
姜明曦听着那声“嫂嫂”,心里的警戒线骤然拉满,迎头撞上那双温柔的眼睛,从没想过他竟会这么可怕,世人口中的笑面虎,大抵就是指燕云诀这种人了吧。
她勉强笑了笑,欠身还礼,等那人从身旁走过后,交叠的两只手仍死死握着,直到出了宫,表情才有所缓和,急忙问燕堇:“不是说他要到年后才回么。”
上车后,燕堇先给她倒了杯热茶驱散寒意:“大概是听闻镇远侯回京,提早赶回来的。”
“我爹回京?我爹回来跟他有何干系?”姜明舒虽说是侄女,可到底也只是侄女,况且爹爹向来只会与二叔多说两句,对姜明舒就只有请安问好的时候冲她点个头。
见她喝完一杯,燕堇又给她续上,音色淡淡:“是啊,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燕云诀就是这种人,只要是能利用上的,哪怕再不起眼也会想办法物尽其用,更何况是爱女如命的镇远侯。
必要时,怕是也会将他变成手里的刀对准自己。
湘云王府内,姜明舒正兴致颇高地染着豆蔻,忽然听见外头来报王爷回来了,心中猛地一惊,随即命人将桌上的首饰华服赶紧都收起来。
可刚收到一半,燕云诀已经走到门外,直接破门而入。
回头看到多日不见的人,姜明舒像是又回到刚嫁进王府的那几夜,手脚忍不住颤抖,看到他走进来,不由地往后退,脸上噙上一抹讨好的笑:“王,王爷回来了。”
燕云诀扫了眼还未收起来的首饰,目光定格到她手上,跨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像要将她的双手折断。
“看来你将本王的话彻底当成耳旁风了!本王……该怎么罚你呢。”
临近傍晚,参加宫宴的马车陆续驶入宫门。
命妇女眷先入后宫拜见皇后,姜明曦也难得地再这儿跟温婼聚头,一脸八卦地看着她:“听说,邵景烁去温家提亲了呀~”
尾音婉转,温婼闹了个红脸,拿眼觑她,却没有反驳她的话。
看来是真事儿了。
姜明曦:“那定下日子了么?”
提到这,温婼脸上红晕渐退,余光掠向不远处的安国公府女眷,压低声音:“徐济青不知从哪儿得到这消息,跑去我家,闹得街坊四邻皆知,哥哥好不容易将他赶走,定亲的事也只能容后再议了。”
“徐济青!”姜明曦小声惊呼,“都已经和离了,他还想怎样?”
温婼摇头,别说她,就连安国公府的人都不知道,他们这位世子爷究竟要闹哪样。
听说他今日也来参加宫宴,她是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
“别担心,”姜明曦抿唇,拍了拍她的手,“今日宫宴,安国公府的人定不会叫他乱来,除非他们是不想在京城里待着了。”
天子近前,岂容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