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楚越川,他要回报楚越川,让楚越川提早过上好日子。
现在身在农村的楚越川肯定很穷,有这些钱和东西做缓冲,可以熬到楚末能挣到钱的时候。
楚末要下乡的事很快在家属楼这里传开了,熟识的人都很惊讶,一时成为家属楼里的热门话题。
“说是自己悄悄报的,楚家的哭的这两天眼睛都肿着,这孩子,不吭声,心里懂事的很,太让人心疼了”
“峁塬县清河公社,那地方穷的鸟不拉屎,我记得之前有人去,不到半年就跑回来了,还被抓回去通报批评了。”
“楚家老二的身体,我看着悬,别把命搭进去了,这一去,能不能回来还两说”
“谁说不是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大留家里还能进厂子工作端铁饭碗,娶媳妇儿,老二留家里,啥也干不了啊。”
各有各的说法,总体都感觉楚末跳进了火坑,犯了傻。
楚家的亲戚,还有关系好的邻居也送了点东西来,手套围巾衣服鞋子小吃的等等。
楚末都一一记录在小本子上,等有条件了还他们。
临到要走的那天,之前跟楚志高说话的那个扎长辫子的女孩子来了一次,送了一双棉鞋和五块钱来。
“你拿着,她的心意。”楚志高将东西塞给楚末。
“好。嫂子送的,我收了。”楚末面上带了笑。
楚志高满面通红。
去火车站是和同样报名的几个钢铁厂的职工子女一起去的。
那几个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楚末并没有在意。
楚父和楚志高扛着行李送去托运,楚末只背了一个包。
东西太多了,楚末背不动,楚父特意焊接了一个带轮子的架子,用绳子绑好,可以拖着走,省力一些。
还有部分暂时用不到的,留着邮寄。
楚末坐上北上的火车,楚家三人在车窗外送行。
楚父严肃着脸,眼里透着不舍和担忧。
钱桂香手里比划着在叮嘱着什么。
“放心,我会好好的。”楚末对着窗外用手语告诉他们。
火车启动,火车外的众人越来越小,直到看不到。
楚末吐了口气,看着映入眼帘快速后退的风景,手按在了胸口。
哥,我来了。
火车轰隆隆,哐当哐当的声音让车厢里的噪音很大,说话都要比平时音量高不少。
一众要下乡的青年,有人挑起话头聊了起来,暂时压下离别的愁绪。
楚末隔绝在这热闹场景之外,他的世界寂静无声。
因为对车厢空气不适,楚末坐在位置上口罩还戴着,额前刘海稍长,盖住了眉毛,露出的眼睛,眼周有浅浅的粉晕,琥珀色的眸子没有焦距,朦胧似醉。
楚末眼底没有愁绪,只有思念和期待,还有点担心。
他在想楚越川。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他变了,楚越川没变的话,楚越川现在只有十九岁。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末发呆时,肩膀被重重拍了下,楚末转头看到一个肤色黝黑长相看似憨厚的十七八岁男生,在楚末对面。
楚末认出来了,这人也住在家属楼,和楚家距离不远,名叫辛磊强。
楚末以前没怎么跟他交流过,只是见过几面。
能记住他的名字,也是因为走之前,楚父想让他下乡后有人能照应,带楚末将附近要下乡的青年有关系认识的认了下,打了招呼,辛磊强就是其中之一。
“楚末,你不要一个人发呆,和大家一起交流交流,我们是一个地方的,要团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包里有什么好吃的,可以拿出来分享下,这样才能促进大家的感情。”辛磊强看着楚末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手里比划,指了指楚末怀里的背包。
虽说没有用标准手语,打的手势也大概表达了意思。
辛磊强家住的距离楚家近,听说这几天楚父到处换各种票,买了不少好东西,看着楚末就有些馋。
他家兄弟姐妹多,条件并不如楚家,并没有像楚末那样的待遇。
楚末知道眼前的人在说什么,他包里是有吃的。
钱桂香叮嘱过他,和同行人打好关系,分享吃的就是一种途径,这样别人才会乐意帮忙。
只是楚末对于感觉不怎么好的人,并没有搞好关系的想法。
楚末眨了眨眼,低头打开了包,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小手包。
辛磊强眼睛亮了起来。
楚末慢吞吞的打开手包,里面没有食物,却是有几包药,还有一排长针,头部带有扁刃的针刀等。
钱桂香怕楚末生病没处看,楚末便让他们帮忙买了一些配好的药,以及几本医书还有这个小针灸包,他会自学给自己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