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为云咎。
只有一日了,她要从极南端的月隐峰往北,寻找那个在天道辖御之外的地方……在三日的落雨结束之前,她……真的可以到达吗?
那里有个地方,阴阳不分,无日无月。
那个地方……她……是不是,曾经去过?
模糊的揣测在内心中不断浮现,她用尽全力地扇动着翅膀,这样迅速而漫长的飞翔,她从不曾经历过,从最初的疼痛,到酸楚,到麻木,似也过去了不久。
天空由黑夜转为白昼,光阴的流速在机械的动作中失去了意义。在那令人窒息的,迎面而来的细雨中,明曜的脑海中走马灯般地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那是一场无序的回溯,夹杂着梦境和现实,自千年的光阴中跳跃着来回穿梭。回忆是一条漫长的,没有尽头的路,一切在记忆中留存的画面都能够被拿出来无限放大和重温。
身上的疲倦令她失去了一切感受的能力,她任由那些记忆自脑海中穿梭而过。
最终,定格于一切最开始的时候。
那是在北冥,他自漆黑的深海中出现,修长的手指随意折下了穿透魔息的鎏金箭,他的声音那样冰冷,像是从未见过她。
他那时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天道将你交于我,你属于西崇山,你的家……不是北冥。
天道……当真,会将她交给他吗?
明曜的身体在空中晃了一下,差点就要失力地从云层中栽下去。
雷云在她迟疑的须臾追赶而上,一道天雷当头而下。明曜眼前一黑,初时只觉得躯体麻木,全身的骨骼都在顷刻被抽离,接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撕裂般传来,她自高空不断坠落,魂魄却仿佛停留在万丈之上被那雷云撕扯。
下一瞬,她撞开一片云层,密密的细雨和水雾将她托承了一刹。
熟悉的冷香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恍然以为云咎再一次接住了她——可是并没有。
她依旧在不断地下落,甚至能够穿透稀薄的云彩,看到人间的城池。
——不行,她决不能将雷劫引到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