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我要她!我要吃掉她!她的血好香!她身体里的那个力量……”
“啪!”暮浔不知何时闪身立在了暮溱面前,抬手一巴掌重重挥在了自己弟弟那张毫无瑕疵的俊脸上,他的表情冷得惊人,深蓝色的眸子仿佛幽暗的漩涡。
他就那样冷冰冰地望着他,吐出两个字:“闭嘴。”
“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啪!”
“哥哥!”“啪!”
明曜在结界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虚弱地开口:“你们不要再打了。”
暮浔回头看了她一眼,瞳孔骤然收缩:“你自己治伤了?”
——在明曜的掌心下,那道深刻的伤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溃烂开去。
少女并未恢复多少的本相之力,正随着血液不断地溢出,充斥了被结界隔开的一整个空间。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暮溱那充了血的蓝眸死死盯着暮浔, 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而愤怒的笑,“暮浔,你居然为了她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你看着她, 难道你不想——”
暮浔回过头,平静地扫了弟弟一眼。暮溱的半句话顿时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道貌岸然!”
暮浔沉了一口气:“滚出去。”
暮溱全身一怔, 整个人好像又被暮浔打了一巴掌似的:“你……我……”
他的目光不甘地落回高台——明曜脖颈上的两道牙印此时已经溃烂得几乎相连,香甜的鲜血和本相之力形有实质地染红了她周身的海水, 她蹙眉望着自己的双手,眼波轻颤, 复又落回他的身上。
暮溱吞了一口唾液, 呼吸声不由自主地粗重起来。
“龙隐。”
突然耳畔传来暮浔的一声低唤,龙隐如暗潮般出现在暮溱身后,青年当即神色大变, 银色的龙尾又开始不安地搅动起水流。正当他又一次要尖叫出声之时,暮浔倏然探出手, 修长的五指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弟弟的脖颈。
“我再说一遍, ”暮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滚。”
此言一出,一道纹样古老繁复的龙纹咒枷自暮浔掌下成型。他五指一扣, 握住暮溱的脖颈毫不留情地往旁边一甩, 只听“哄”地一声巨响,暮溱一头砸入了龙隐之中,紧接着, 他被一众龙隐七手八脚地抬起来, 动作迅速地架出大殿。
被锁了咒枷,暮溱如同被刮去了逆鳞, 整个人显得蔫儿了吧唧的,就连喊叫都少了几分气势。
如今的大殿,只剩下明曜与暮浔隔着一道透明的结界对望。
暮浔挥了挥手,宫殿沉重的大门轰然合拢,下一瞬,明曜身前的结界消散,带着本相之力的血腥气骤然扑面,暮浔额角青筋一跳,片刻后才伸手将明曜从高台上拉了下来。
他抿着唇,抬手撩开她的长发,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明曜颈侧不断溃烂的皮肤。下一瞬,几滴鲜血沿着他的手腕滑落,在触及伤口的刹那便与明曜的血肉相融。几息之后,那一处的肌肤恢复光洁,平整得半点痕迹都没有。
明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有些讶然地望向暮浔垂落的手腕——那以双头巨蛇心头血所化的珠串松松垂在他的手掌上,红珠间的缝隙比明曜最初看到的时候更稀疏了一些。
“您刚刚给我用的是……”
暮浔抬起手腕,摩挲着红珠看了她一眼:“怕了?”
明曜顿了顿,迟疑地摇了摇头:“您不会让我死在东海的。”
“哼,”暮浔轻笑了一声,“你倒也不必这样自信。”
他说着便抬步往殿外走,刚走远了几丈,又施施然转头望向定在身后的明曜:“想留在这过夜?”
明曜望着自己身后垂首驻足的鲛人侍女,这才反应过来暮浔是在等自己跟上他的步子,她提着裙摆上前两步,匆匆仰头与暮浔对视了一眼:“殿下先请。”
暮浔扫了眼她提着的裙摆,微不可觉地压了眉,先她一步走出了大殿。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沿着海底园林的步道一路往深处而行,廊桥曲折,莹蓝的海葵丛丛地铺满了肉眼可见的任何地方。那浅浅的蓝色与明曜身上的颜色很是相似,她的步子又轻得接近无声,因此不久之后,暮浔发现自己总会时不时地停顿一下,用余光往后扫几眼。
“殿下?”明曜在暮浔无数次侧目时,莫名其妙地发出了疑问。
“走到我前面去。”暮浔蹙着眉,冷冰冰地下达了这个命令,却也不曾给出更多的解释。
眼前的长廊只有一条道,明曜也不太需要他继续带路,便依言从他身边经过,径直往前走去。
初见时,她对暮浔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可是如今短短几次交谈,她最初对暮浔的好印象完全被他莫名其妙的性格消磨殆尽。
好装的一个人。在她面前冰冷刻薄,又爱多管闲事,偏偏能在那些鲛人面前装得完美无瑕。虽然有很多该问的,可明曜一时间竟不太愿意再与暮浔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