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之后,他内心已经被苦涩而心疼的难过填满了。
他不明白,千年前那只安安稳稳出生在西崇山上的鸟蛋,怎么会跑到这个贫瘠而落后的地方,被迫吃了这么些年的苦。
不就是一个秋千吗?难道曾经,他没有给她扎过吗?
云咎微微蹙眉,脑海中昙花一现般出现了几幕混乱的画面,又在他试图捕捉的瞬间迅速溜走。
云咎的眉峰皱得更紧了。
明曜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于是望着他的目光颤了颤,逐渐变得有些沮丧——或许是她太心急了,一上来就又提到北冥让她压制本相之力的事,非但没有让云咎对魔族产生点好感,甚至让他的神情变得更差劲了。
而云咎此时终于回过神,一垂眸便看到了明曜如蝶翼般扑扇的长睫,和因为低落而抿起的唇。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刚刚还兴致盎然的小姑娘突然就不开心了,一时有些无措地握着那截秋千绳愣了愣。
片刻后,云咎用神力将那个秋千变大了一点。
他扯了扯那两根绳子,确定它们即便过去了几百年依旧坚韧完好,然后,他在明曜有些讶然的目光中低下头:“你……现在还想要荡秋千吗?”
明曜琥珀色的桃花眸一亮,猛然睁大:“想的!”
她坐到那块被神力放大的冰板上,侧过脸看了看云咎,习惯性地跟他说:“我坐好啦!”
两人间的氛围好到不可思议,云咎恍惚脱口而出:“嗯,别掉下去了。”
然后,在他顺势俯身将手搭在明曜身下秋千板的刹那,两个人都愣住了。
云咎保持着那个俯身的动作抬头看她,浅浅的冷香伴随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落在她侧过来的脸颊,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像是喃喃:“这句话,我是不是对你说过?”
明曜抬头往上空望去,下意识地以为自己会看到满树浅粉色的楝花。
——云咎曾经在西崇山的楝树下,给她搭过一个秋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