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做出这副样子……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您要是饿了可以喊我……其他的、其他事您好自为之。”
明曜没有答话,只咬着牙死死瞪着案上的笔墨,许久后,寝殿大门又一次被合拢。
明曜闭了闭眼,提起笔,咬牙忍着脑海中不歇的剧痛,将所有能想起来的事情胡乱地涂满了整张纸。
纸上起初还留下了寥寥几句短语,写到后面却只剩下笔画凌乱的字词——或许再穿梭几个世界,就连明曜自己都看不懂其上写了什么。
写到最后,明曜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沉得厉害。她眼前一会儿漆黑,一会儿煞白,脑海中最后的清明似乎彻底断了,无数个惨绝人寰的世界朝她扑面而来。
明曜咬着牙叠好了那张写满了鬼画符的纸张,将其藏于贴身的衣袋中,刚起身走了两步,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晕乎乎地向前栽倒下去。
再次清醒的时候,已是分不清时辰的深夜,山中阴云密布,明亮皎然的月亮不知被遮蔽在何处,阴风阵阵,似满山生灵皆噤若寒蝉。
明曜将目光从窗外移回来,一侧头,整个人却僵在了榻上。
云咎斜倚在她身旁的床上,墨发披散,披着一件月白色外袍,长腿微屈,正在幽幽漂浮的烛火下,执着哪本不知名的古籍细细品读。
见明曜醒转,云咎脸上半分表情变化都没有,只低着眼,自上而下地望来:“醒了?”
明曜抬手按住自己余痛未散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轻点了点头。
云咎没再说话,就那样微抿着唇静静看她。
周遭安静,不知为何,明曜突然觉得云咎像是试图在这种静谧的氛围里,寻找一个温和些的话题。
最终云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卷,侧身连人带被子地将明曜抱到身上。
他伸手拨开明曜额前柔软的碎发,轻声道:“我已将剥去了小玉的神侍身份,你别再拿自己的身子闹了。”
他时刻观察着明曜情绪的变化,却意外发觉她听闻此言,神情却依旧冷淡至极,仿佛完全失去了平素的鲜活,不怒不闹,只毫无反应地被他揽在怀中。
云咎皱起眉,掐着她腰身的手紧了些许,声音又冷下来:“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究竟想怎样?”
“你做了什么?”明曜破罐子破摔般冲他笑了笑,“你将天露水布满神域,只为了囚禁我,让我永远回不去北冥。你为天道做事,不分是非黑白便处置了素晖,沾了满手的鲜血……还问我想怎样?”
她垂下脸,依旧是那张玻璃娃娃一般精致易碎的脸庞,却在此刻透出些许连云咎都看不透的漠然:“我真不明白天道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这个世界的云咎也好,曾经的凤凰煜初也罢,明曜始终不明白,纵有教养指点之恩,毕竟是没有实体之物,天道为何偏偏能让他们如此俯首帖耳。
云咎的脸色在明曜的诘问中越来越沉,简直称得上阴云密布,他依旧不发一言,明曜却立刻感觉到了极端的危险。
她挣扎了一下,试图将自己从那紧紧包裹着的被褥中脱身,可下一刻,她整个人便被云咎掀翻在下,他伸手将她作乱的身体镇压,气而生笑,眼底笼着浓浓的怒:“谁教你这些的?小玉?还是其他神侍?”
明曜像个蚕茧似的被他压着,不甘示弱地大喊:“不是谁跟我说的!我就是知道!你被天道利用了!你们神族和妖族、魔族没有半分区别,无非是更有利用价值的傀儡而已!”
云咎闻言,脸上所有的神情似都散去了,他伸手堵住她胡言乱语的嘴唇,大掌一路顺着她的脖颈下滑,重重一捏,明曜顷刻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