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将自己的家庭情况透露一小分给他,随着彼此的交集增多,他的潜意识里会记下这些无足轻重的信息,等到他察觉的时候,晚啦!
林留溪撇开视线,薄唇微勾,难得认可道:“品味倒是不错。”
谢昭年笑意吟吟,自然地接过话头:“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林留溪垂眸看向她,眉峰轻轻向上挑起浅淡的弧度。“……?”
谢昭年不笑的时候,桃花眼里含了一抹生人勿进的清冷感,弯起唇角时,眼尾弯出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冲淡了那种冷意,反倒如明珠灼灼,有些勾人。
“我哥的车是我挑的颜色。要不是我拦着他,他差点就买了骚包的红色。”谢昭年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林留溪的神色。
她跟他总归还是刚认识不久的关系,就算是夹杂着小心机的打趣,也要适度得体。
既要让林留溪察觉出她的心思,又不能让他完全看穿她的意图。
毕竟透光的白纸,谁还有探索的欲望?
林留溪寡淡的眸底似是染了些难得的笑意,没有拆穿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刚才还在暗自挤眉弄眼的围观人群,心底的震撼和八卦又添几层,看向谢昭年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且玩味。
因着林留溪的态度,几个年轻人态度正经了不少,不敢像往常那样轻佻,依次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正常握手环节被省略,显得有些随意,不像刚才那么拘谨,谢昭年也不扭捏:“星火车队,谢昭年。不过我学赛车的时间不长,而且没见过什么世面,正经比赛还没参加过,以后多多关照。”
念到最后四个字时,谢昭年看向林留溪的方向,其含义不言而喻。
林留溪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四个人都介绍完毕,唯独站在人群后方,显得尚在状况外的清秀少年没说话。
谢昭年投以视线,心想,这人总不会要等到她先开口吧?
“子幕。”在不过数秒的僵持中,他忍受不了谢昭年的注视,冷冽的声音响起,语气迅速地好像生怕她听清似的。
谢昭年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没想到本人貌似并不怎么好相处,点头颔首就此掀过,没太在意,目光又落回刚抽完一支烟的林留溪身上。
烟火杵灭在白砂石上,林留溪拉开就近一辆车的车门,抬脚跨了进去。
谢昭年大步跟上,在他深沉和不解的眼神中,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还不忘扣了下关窗按钮,隔绝外头那四道热烈的吃瓜视线。
她略微侧身,伸手欲扣上安全带,刚拉扯到一半时,手臂陡然覆上一片滚烫。
谢昭年在那一瞬间尚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瞳孔在看到林留溪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后,微微缩放了些许。
“……嘶。”谢昭年下意识吸了口冷气。
大脑在这一刻后高速运转着,感官的功能也在无限放大。
逼仄的空间内,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达到了警报敲响的地步,她甚至能听到他起伏有力的心跳,混杂着浅淡烟味的呼吸,而那双幽深如墨的眼,更像是引燃最后一丝理智的火线,烧得谢昭年耳根通红。
可是下一秒,林留溪散漫到不留情面的话浇灭了空气中的旖旎暧昧。
“我说过,不要反复试探我的底线。”
旋即,他的指腹微微用力,陡然加重的力道让谢昭年吃痛,指节一松,安全带‘咔哒’一声,缩回了原来的位置。
谢昭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她从小就是敏感肌,皮肤用力地搓一搓都会红,被林留溪这么粗鲁地对待,很快绵延出一片绯红。
她是想钓林留溪,也可以接受他的漠视和冷淡,但谢昭年从小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但凡有点磕着碰着的,谢父谢母都心疼地紧,长大了又有亲哥和江鹤轩护着,什么委屈都没受过。
谢昭年一下子来了脾气,“林留溪,你不想让我上车,直接说就行了,我又不是非得厚着脸皮上你的车。”
她的火气上来了,语气难免激动,落差过大的情绪不知怎地,勾出了眼尾的一点湿意。
那点湿意像抽丝剥茧似的,把这几天被林留溪晾着的不悦全都勾了出来。
谢昭年的眼眸渐渐爬上了一层雾气,瞪着林留溪,气势也跟着骤然弱了下来。
平生第一次被小姑娘凶的林留溪不但没有生气,一向冷硬的胸口被她恶狠狠的语气给撩地没了脾气,责怪的话卡在喉咙口,像是被羽毛挠了挠,难受得不上不下。
从她在连上别他的车,又非要指着枪口撞上来,叫他太子开始,他就看出她的意图。
林留溪对感情一事不感兴趣,也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此。
可她总能挑着机会往他花了二十六年筑起的高楼上靠,跟小狐狸似地,不断得寸进尺。
明知此刻该及时止损,趁着刚才伤了她自尊心,让她从此记恨他、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