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动了动脚,段辰挣扎着就要坐起来,整个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全然不受控制。
段辰大惊,再次使力。
脖颈抬起又放下,床板嘎吱作响。段辰满面通红,紧咬嘴唇,被子里微微起伏突起。
门砰的打开了。
来人一身翠绿色裙衫,头发用以同样色泽的丝带缠绕,干净利落地高高竖起,叮铃的金铛坠在青带尖端,摇出清响。
只见她一手持白玉剑,一手搭在门框沿边,来得有些快了,小口喘气间发丝轻扬。
“怎么不好好躺着。”
那人进来,见段辰薄汗岑岑,被子歪了一角,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她点了桌上的油灯,凑近了点段辰,在他脸上照了照,觑着眼细瞧了瞧,道:“师父说你全身经脉已尽数打断。”
段辰听到这时,眼睛猛得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人。
见段辰惊恐万分的模样,她轻咳了一声,又道:“咳咳,重塑之后就好了,别担心,我师父可是天下第一名医。你的命都是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只要你好好修养,每日按时喝药,疗养,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那人朝着窗外看了看,匆忙交代段辰几句后,就转身离开了。一日复一日。
段辰渐渐与她熟络起来。
此处,名为青峰山,他是被凌景逸背上来的。
据说上山时,段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加上凌景逸又来得轰烈,山中瞬间就传开了,所有弟子几乎都认得他。
段辰的脸不由得红了。
芙临想了想,安慰段辰道:“没事,来了青峰山,大家就都是师兄弟了。等你身体好些,带你去认识一下各位。”
段辰面上微不可察地显露讶异,随后他又点点头。
在芙临那里,段辰又知道了凌景逸在段辰昏迷的时候就下得山去了。
段辰想了想,问到凌景逸何时回来,有无留下什么话时。
芙临歪着脑袋,摇了摇头。
段辰泄了口气,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自己,与芙临聊起这青峰山来。
青峰山于中洲之南,黎洲边境,四海内第一名山。江湖中首屈一指的门派,青峰派,便坐落于此。
芙临滔滔不绝对着段辰讲述,说到激动之处,整个人站了起来,在屋子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对了,你现在是东明尊人座下第六位弟子。”
“算名分的话,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姐。”芙临微仰下巴,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喜悦。
东明尊人不收徒已有七年了,众人都道自己是东明尊人的闭关弟子。现下来了位新弟子,自己也能作作师姐,想到此处,自然欢欣。
段辰却是未能如她所愿叫她一声师姐,相反他一脸不可置信,仿佛这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一般。
芙临不解,她蹙了蹙秀眉,道:“东明尊人可是青峰山第一尊者,拜入他门下,可是求也求不来的。”
段辰自然是知道,东明尊人是凌景逸的师父,凌景逸一身武学造诣皆出自于他,想来他必是一位高人。
那日于长街之上,身如鸿雁,轻若飘絮。足尖点过屋檐之上的砖瓦,一下便行十里之外的轻功,段辰久久不能忘怀。
只是,自己一没本事,二无可用之物。
东明尊人已救得自己性命,现下又要教得自己武功,如此大的恩德,段辰何以为报。
芙临见段辰眸垂思索,左右摇摆不定,不由得恼怒起来。
这样的机会居然还如此犹豫!
当下又想起自己当年拜师的场景。约莫七八岁的年纪,一女孩长跪于冰冷的石阶上,足足等了一夜,那陶雪洞的大门才为她缓缓打开。
这些年来,芙临一直居于青峰山,拜师之日便是与父母离别之时,她心中不由得添了几分伤感。
“东明尊人,我可不敢替你去说,要回绝,你自己去。”
说完,哼声别脸,噔噔噔地跑开了。
留下段辰一脸无措。
虽说他是有些惶恐得到东明尊人的传授。
不过若是真的能学得武功一二。
那岂不是能长久地留在凌景逸身边了。
想起这一路上,凌景逸每每遇见刺杀,段辰都是站在一旁看着,暗自提心吊胆。凌景逸腹背受敌不说,还得分出不少心力,留意自己。
要是自己真的会学了武功,段辰或许就能光明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抗敌。
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段辰缓缓地直起身来,被子一角掀开,微凉的空气钻入他的裤腿中,段辰脚尖动了动。
晃晃数月已过,段辰身上余痛隐约,走起路来身形还带点颠簸,却也是能活动自如了。
自从芙临上次拂袖而去后,她依旧日日前来,鼓着两腮,说话夹尖带刺。
不过,她性子大大咧咧,也不怎么记事记物。
段辰只含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