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眉眼间的倦怠与淡漠里看不出分毫“咱们也算晚的了”的自我认知。
宋珩之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阮秋水下了车。
带着恭敬笑意的司礼官接过阮秋水随手扔过去的请帖,眼中压下了深深的震惊。
为了这一趟千秋宴的面圣,阮秋水头一回没在外人面前戴斗笠,以自己的真貌示人。
而他的容貌又的确是美到了一种雌雄莫辨的程度,宋珩之觉得在这个承平宫里,能和他争一争的怕是只有常年位居江湖美人榜的长宁王妃孙思乔。
不过他这个性格却无比糟糕就是了,宋珩之暗自腹诽道,与他的容貌极其不符合,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感到些好笑。
“笑什么?”阮秋水斜斜地睨了宋珩之一眼,戏谑道,“噢——我知道了,要见你那个小男朋友,这么开心呢?”
“……”宋珩之立马把那一抹笑收了回去,不想搭理他。
“满庭芳长老,阮秋水到!”
阮秋水兀自冷着脸抬脚走了进去,宋珩之忙在他身后跟上。
“阮秋水!?”
“剑仙!”
“满庭芳!”
“满庭芳终于来了!”
洛桑惊喜地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十足明亮:“剑仙!”
他的眼中一片热烈。
已经落座的凤凰城、酆都的几位也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来者。
阮秋水一双十足冷淡的眸子在承华宫内环视了一周,与几双他认得的眼一一对上。
“哇!”
洛桑的眼中肉眼可见地在发光:“好美。”
翁三元微微点头,似有感慨:“阮秋水这家伙,单论模样,的确是绝顶的。”
“我说的是求凰!”洛桑油盐不进地打断自家院长,还递过去一个“你真肤浅”的嫌弃眼神。
翁三元:“……”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浑小子比起正常人来缺了根筋这件事。
而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与翁三元一样,都是在感慨阮秋水的相貌。
白衣、火色求凰剑,毋庸置疑,这个美得令人说不出话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剑仙阮秋水。
秋水扬波,春云敛映,的确是绝世的美人,担得上一个仙字。
而在他身后走进来那个少年,面如玉身如松,眉眼冷清却似青山远黛,静立之下好似远赴人间一场盛宴的谪仙,也是一方难以忽视的绝色。
他竟然在阮秋水这样锋利的容貌冲击之下毫不逊色。
在座各路贵人的脑海中不禁纷纷浮现出一个疑问,难道满庭芳不是天下第一的剑宗吗?怎么论起容貌来,也要争一个天下第一?
两位皇子
洛桑看清了阮秋水身后的来者,惊喜笑道:“宋珩之!”
他身前的学宫大师兄曲素闻言眯了眯眼道:“谁?”
“就是剑仙后边那个很漂亮的。”洛桑努了努嘴道。
“你认识?”一直没有开口的翁三元问道。
“在凤凰城遇到过一次,当时他身边还有另一个看样子是贵族子弟的少年……”洛桑凑到翁三元身边说道,又伸着脖子向门外望了几眼,“不过他今天好像不在。”
翁三元笑了笑,半开玩笑道:“看来还是得让你多出出门啊。”
“噢?”洛桑笑眯眯道,“院长你居然想开了!”
翁三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洛桑一眼,这个小子脑袋里就只有出门玩:“这个宋珩之,恐怕就是燕九那个藏着掖着的儿子吧。”
洛桑瞬间把眼睛瞪得老大,全然不可置信,半晌都没有从这个全新的认知之中回过神来。
“少主都来了……”翁三元遥遥地叹气道,“满庭芳也终于下水了。”
另一侧。
“宋珩之来了。”裴修尧慢悠悠地给自己续了杯茶,目光里淡淡地流露出几分似有若无的戏谑,“满庭芳都大驾光临了,怎么那三位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思乔轻轻睨了裴修尧一眼:“阿尧。” 提醒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在外面说话注意些。
裴修尧撇了撇嘴,把目光继续落回杯子里清浅的茶水上,吃瘪地噤声。
“赵宥来得晚我可以理解,他或许还在闭关。”萧宋在此时出了声,目光里的不解不似有假,“可为什么他们三个要都来得那么晚?”
裴修尧少见多怪地看了萧宋一眼,略略倾身凑过去在萧宋耳边低声道:“这叫排面。”
他说得颇有几分神神叨叨。
萧宋挑起眉,配合地做洗耳恭听状。
“打个你能听懂的比方,四大宗都迟迟才来,你看,除了雪境是表明了立场不站队的,其实其他三家都有隐隐的倾向。而在朝堂上,这种党派之争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谁是谁的势力一眼可知。只有等自己的手下来齐了,主子出现时才有人迎上去奉承。”裴修尧淡淡道,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裴敬桓与孙思乔互相惊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