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小姐这些日子没做什么,就是让父亲吩咐最信得过的人去洮州查个清楚,从孙集的案子查起,看看除了赵景云之外,还有什么内情是他们不知晓的。
没想到真的查出点东西。
冯成海看着自家妹子。
冯二小姐抬起眼睛:“大哥这是怕我会伤心吗?”她知晓大哥肯定从爹那里看到了眼线送回的信函。
冯成海忙笑道:“没有的事,谁不知晓闺阁中的女子都羡慕我妹妹,达官显贵家的子弟都想要登门求娶。”
说到这里,冯成海话音一转:“要怪就怪那个萧煜,如果不是他,怎么会误了我妹妹的姻缘。”
冯二小姐没说话,冯成海咳嗽一声:“还得再让人查查清楚,或许那个赵洛泱与萧煜无关。
”
冯二小姐桌子上摆着一张画像,上面画的是一个农家的女郎,女郎竖着简单的发髻,头上甚至连一根簪子也没有,穿着粗布的衣裙,但她眉眼中的那抹笑意,还有脸颊边露出的酒窝,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感。
冯二小姐确定赵洛泱可能比这画像要生得好看,冯家的眼线生怕触怒她,会尽可能让人画的平庸些。
冯二小姐道:“要不是之前我就查过那家人,还不会这么快就发现。”萧煜将那一家子护得很好,但冯家想要查,就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她之前没有想到,是因为没有将那家人放在眼里,因为萧煜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再去赵家。
现在看来,可能是她想错了。
萧煜的人,和赵家人都在洮州,这不可能是巧合,孙集出事的时候,赵家那群人也刚好走到岷县,更不要说,他们在路上遇到山匪时,还有聂双相助。
分明就是萧煜活着的时候,就让手下人照应那一家。
冯二小姐发现直到现在她也没能看清楚萧煜,她觉得他只顾权势、利益时,偏偏他又对照顾他的赵家那么好。
赵家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那赵家女郎不过就是个农妇,再厉害不过也就是做些买卖,带着人在地里耕种而已。
冯家将赵洛泱查的很仔细,赵洛泱到了洮州之后,似是帮赵景云对付孙集和她家的管事,大多时间就是在做些小买卖,为的是能够吃饱饭。
真是可笑。
那赵洛泱明明与她云泥之别,她却要在赵洛泱身上费心思。
冯成海还想劝说自家妹子,冯二小姐却抬起头道:“大哥,这次进宫我被太后娘娘训斥,倒是想明白了。”
冯成海不知道妹妹指的是什么,便也不好插嘴。
冯二小姐接着说下去:“靠着谁都没用,即便是姑姑……好的时候大家都好,但出了事,这罪责就不知道会落在谁头上。”
太后训斥她不知轻重,随意惩戒那些投靠冯家之人,但反过来太后何尝不是如此,国舅府说白了就是太后手中的棋子,随时都可以被牺牲。
冯成海一脸戒备地向外看了看:“妹妹……”
“放心,”冯二小
姐道,“我院子里都是信得过的,我们说话不会传出去。”
冯成海长舒一口气,然后想起妹妹的话茬:“妹妹你的意思是……”
“国舅府要靠哥哥,”冯二小姐看着冯成海,“父亲老了,国舅府后继有人,那些跟随我们的官员才会死心塌地继续为我们效命。趁着外面还在猜,太后娘娘会让皇帝立我为后,哥哥要握住权柄,至少做出点功绩让人信服。”
冯成海走的是武将的路子,虽说在福建也有些建树,但那不过就是些小仗,比起萧煜差得太远,这也就是为何萧煜死了之后,冯家没法代替萧煜掌控兵权,冯成海没有太大的军功。
“这次洮州,哥哥要去,”冯二小姐道,“不但要去,还得打个胜仗,带着冯家精锐,配备好军资和兵械、粮草,一举整饬好洮州。”
冯成海惊诧地看着妹妹。
冯二小姐道:“王曾都安排好了,哥哥去洮州打的是吐蕃人,是大齐自先皇驾崩之后,与吐蕃最大的一战。”
“我,”冯成海道,“对西北关隘知晓不多。”
“不用哥哥知道,”冯二小姐道,“吐蕃不会出多少兵马,他们顶多几百人趁乱扰边,哥哥要对付的就是寨子的人,到时候将他们算作吐蕃兵马罢了,难不成哥哥以为还会面对吐蕃的王师?再有个王子做统帅?”
冯成海自然不会这么想。
冯二小姐道:“路都会给哥哥铺好,就算我不说,爹爹也会让哥哥如此,就看哥哥自己的本事了。”
冯成海被喊回京城,就是要处置洮州的事务,只不过冯二小姐先一步提醒他罢了。
一个小小的寨子,冯家却有上万兵马,足够杀了寨子上的人,去吐蕃关隘跑一圈再回来了。
这一仗随便一个人都能打下来。冯成海面容变得坚定:“我知晓了,这次定会拿下这军功。”
不等冯二小姐说什么,冯成海道:“我还会找到赵家人,帮妹妹出那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