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
只是幻觉而已,只是长得像而已,他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不要犯傻了。
那个男人毁了你的一切,背叛你利用你。
想到这里她扯下链子,用力扔进了水中,连水声都细不可闻,那一圈圈细细的波漾轻微散开,又融进夜色里了。
菲特站在河前,缓缓平息躁动的心跳。站了半晌,往回走去。
不要再想了。
她闭上眼。
走了几步,蓦然停下,回头望着河,她怔怔地咬下唇,冲过去跳进了河里。
鲜红色的瞳孔在浓墨般的水中散出光。
她先开始不是特别急的,夜里看得清楚,潜在水里一点一点找,细白的食指抠开乌黑的淤泥摸索,一会儿上来换一口气,其实不换气也没有关系,她不会死,可她还是神经质地这样做。
夜越来越深,水越来越冷。
呆得太久,有些失去知觉,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闷在水里到处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哪里都有没有。
她开始发抖了,冒出头来换了一口气,天地安静,有一种只有她一个的错觉。
找到最后眼眶开始发热,冰冷的河水刺激得她闭上了眼睛,她双手抓进淤泥里,指甲全部脏兮兮的。
如果能真的死在这里就好了。
她默默想。
“喂————”
一股力将她整个地拎出水中,哗啦一下水花四溅,她吐了几口水,眼前模模糊糊的。
“你这是干什么,自杀吗?”
菲特缓了一下才看清了近在眼前的脸,记忆里的五官。黑发男人眼镜上全是水珠,他冲她大吼大叫的,“大晚上的不要吓人啊,我说了追你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好吵。”
男人全身也是湿漉漉的,被哽了一下,皱起眉头,“有没有搞错?我这是救你耶菲特小姐!”
她在黑暗里看着男人,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在冒傻。
这个男人做科研研究,笑起来胸无城府,冒里冒失,出个宴会还要装礼貌得好辛苦。
那个人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生动的表情,他永远不会把面部肌肉神经发挥到极致。
所以,你不是他。
差别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弄错。
她垂下眸,“不需要你救。”
她声音一遇到他就会变冷,她推开他的手,“你让开,我要找东西。”
“你疯了吗?找东西?比命重要?”他瞪她。
“是,请让开。”
她重新埋进水中,又被他一把提起来,菲特扫过去,“你————”
“你回岸上,我替你找。”男人声音静下来。
“不需要。”
“你是小姑娘,浸在冷水里对身体不好。”他拉着她不由分说往岸上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天,这水真够呛。”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你走开,不要你管。”菲特有些急了,她挣扎起来,“……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回头横了她一眼,鼻子里呼出一声冷气。
“男人送的东西吧?”
“端木镭!”她有些气急败坏。
“哦,终于喊我名字了,我真高兴。”男人耸耸肩,竟然对她笑起来,“我替你找好了,一定找到,”顿了顿,声音柔软下去,“所以不要哭了,嗯?”
她呆住,摸摸自己的脸,冰凉的面庞上有温热的液体,温度反差太大,她甚至以为那是滚烫的。
“你、你不要管,那是我的东西,我自己找——”她抽开身一抬头就愣住了。
夜色里水波荡漾,男人手里捏着的戒指细细散着清光。
“是这个吧,”端木镭叹了口气,无奈望着呆立在水中的少女,“其实计算一下高度和射程,还有水流的速度就可以算出具体位置了,你看科学家还是很有用的吧。呐,你这样找冻死在水里都找不到的。”
她嘴唇有些抖,一把抓过戒指项链紧紧握在掌心,一拳揍了过去。
“你这——混蛋!”
端木镭一个人住,家在洛灵斯顿东部外围,应该是城里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
“喏。”
菲特抬起脸,端木镭的头发上盖着条毛巾,换了身衬衣,一杯热可可递了过来。
她接过,不自然理理身上的男性t恤,一头刚洗干净的银白长发披在肩头,显得身材越发娇小。
她缩成一小团,一边喝可可一边低头默默注视掌心的银戒。末了,紧紧收拢。
端木镭望了一眼,收回目光去了厨房。
他家很大,有前庭亦有后院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别墅,但是不算干净,意思不是垃圾多,而是东西堆放的十分杂乱,刚才他找了一个杯子就翻箱倒柜恨不得将整间房翻个底朝天,又为了找一件她能换洗的干净的t恤又翻了个底朝天。
“啊哈哈,比较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