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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为何不说!”

潮湿的气息蔓延开来,阿让揉了揉鼻子,这下不敢再推辞,将那日晚上沈观衣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宁长愠。

“姑娘觉着李大人很好,并未有退婚的想法,此时沈府应当在为姑娘准备嫁妆。”

“姑娘还说……”

宁长愠猛地回头,眼尾被愤怒染红,“她还说什么?”

“姑娘还说,是世子先不要她的,所以她嫁给别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好个理所应当!”宁长愠胸中积攒着一团阴云,咽不下去,又发泄不出。

恍然间,他又想起方才雨中一幕,他是疯了才觉着那二人般配!

一个不近女色整日以书为伴,一个小心思多如牛毛骄纵无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捧着她才好。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就因为那劳什子赐婚!

是他这些年太纵着沈观衣,才让她忘了,她是被谁从阴沟里拉出来的!

一根需要攀附才能存活的藤蔓,就该做好她藤蔓的本分,而不是被人放到一颗更大的树上,便迫不及待的粘上去,头也不回。

宁长愠如同被踩到痛脚的猫儿,慵懒褪去,利爪如锋,他转身走回云烟楼,声音夹着冰渣,“回来,将她的事一字不落的说给本世子听!”

阿让大气不敢喘一下,“是。”

今日出府,沈观衣并未坐马车。

以她的脚程走不出很远,所以此番回府,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沈观衣知晓李鹤珣跟在身后,她脚步不停,正欲进府之时,归言硬着头皮走上来,“二小姐,且慢。”

走了一路,他迟迟没有行事便是想着公子应当是在气头上,待他消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如今二小姐都要进府了,他家公子呢?

沉默的站在府外的榕树下,衣摆潮湿,执伞而立,看那样子并不曾打消念头。

归言从前就听府中小厮抱怨过,说是主子与姑娘置气,最终受难的都是他们这些下人。

当初他不以为意,觉着公子与旁人不同,姑娘脱光了站他跟前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更别说与人姑娘置气了。

果然,话还是说早了。

世间主子都一样,一样!

在沈观衣遥遥看来的眼神中,归言硬着头皮伸出手道:“麻烦姑娘抱了一路的琴,接下来就给我吧,公子还等着呢。”

沈观衣眨眨眼,似是在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一瞬之后,她猛地回头看向树下清泠俊逸,仿若随时要羽化登仙的男子。

他什么意思?

李鹤珣不躲不避的对上沈观衣含怒的双眸,神色淡然无波,对她的怒不以为意。

如此便恼了?

怀里的琴被沈观衣塞进探春怀里,“看好,若被人夺了去,我拿你是问!”

“是!”探春站在沈府檐下,干脆扔了伞,双手紧紧抱着琴,警惕的瞧着归言。

沈观衣行至李鹤珣身旁,抬头看他,不明白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她知晓李鹤珣善琴,前世也瞧过他亭中抚琴,但以他的眼界,万万看不上凤楼月。

所以为何要与她抢?

李鹤珣压下眼尾的嘲弄,“抢?若我记得不错,这琴应当是我的彩头。”

“说起来,若不是二小姐方才抱着琴,怎会手中无力连伞都拿不稳。”

雨声飒飒,重重砸在油纸伞上,沈观衣这才想明白,他在计较方才的事。

小气,脾性大,斤斤计较,没有一点容人之度。

除了这身皮囊,没有一点相同。

从前沈观衣觉着李鹤珣活得不太像个人,除了在她身边,平日里宛如一滩死水,就连杀人见血都无法激起他半点波澜。

她畏惧他,却也信仰他。

眼下这个倒是有了人气儿,但是非不分。

他找嬷嬷来膈应她的事,都不曾与他计较,如今他倒还计较起来了。

沈观衣望向他,他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瞳仁黝黑,凤眸狭长,长睫浓密微微遮住半个眼眸,清明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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