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一看，不由地脚步就往前迈出。

但是空明哪里肯？

当下吼道：“怎么？你想要毁约不成？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弟。”

“……”

紫阳一滞，眼眸沉下来，不言语，只是那拄着竹杖的手紧紧地攥着，苏让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传弟子，但也差不离，可以说是看着其长大的，缘分深厚不已，所以……他在蓄势待发，只要当真那聂修手下不留情，自己就算是不要这脸面，也要把苏让救下来。

呼……

咕噜……

聂修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紧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内心之中更是无法再难以平静下来，因为那“自由”就近在咫尺啊。

拿下，拿下！

斩杀，斩杀！

我要逆天而行！

我要人定胜天！

亲手让自己从那沉重的枷锁中挣脱而出，从而奔向自己的自由之海。

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

我要的不多，哪怕只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混混度日那都是自己所不敢想象的“荣华富贵”啊。

我来了！

即将迎来我的新生！

如清晨的阳光、如春日的第一缕微风。

“死吧！”

刷……

长剑高举。

一劈而下！

毫不留手！

然而……

刷……

万般惊芒从苏让周身冲天而起，黑白二气像是睥睨的帝王一般降临。

“怎么可能？”

聂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眸开始湿润、有泪水噙住。

这一刻他仿佛觉得所有希望都已然破灭，那清晨的阳光不在，那第一缕春风也未来。

轰……

黑暗已至、又如同以往无数岁月一般。

看不到尽头！

看不到曙光！

等待自己的只有……

蹉跎！

失败！

还有和——灭亡！

“不！不！不！”

聂修突然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狂狮，他奋力挣脱，但是那长剑被苏让的二指夹的死死的，难以动弹！

于是他拳打脚踢，他头碰肩撞，他用完自己最后一丝丝的力量对这个不公命运发起最后一次的反抗。

然而……

败者终究是败者！

内力用尽！

心神耗完！

眼前一黑，竟然就昏了过去，倒地之前，他满眼的不敢和期盼。

可……

现实就是这样，已然是于事无补。

苏让眼底有黑白二色转动，那瞳仁更是和跳动的八卦双鱼一般灵动。

这一刻他竟有些无畏、出尘、淡然的意味。

不过在先前被那剑意控制时，苏让当真是岌岌可危，若不是最后一刻太极魂骤然苏醒的话，恐怕他已然被那万鬼分食了，就算活了下来，也只会成为一个没有灵智的傻子。

呼……

紫阳微微松上一口气，那紧捏着竹杖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突然。

他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说道：“你这小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竟然离我上次见你之时，你的修为又涨了，先天中期圆满！不错不错，恐怕我与你一般大的时候，都不能做到这一地步啊，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没有你这等天赋，当真是让我都有些羡慕起你那位师父的眼光了，哈哈哈。”

苏让转过身来，眼底的黑白二色渐渐褪去，很快就恢复如常。

啪！

打出一个响指来，笑道：“打完收工！”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

“那……那是……”

一旁左手依旧被铁链紧锁的空明，白发披肩，遮住了大半个脸，但还是能看到他那双震惊绝伦的眼眸。

“不错，那便是传说中的太极之魂！”

紫阳眼神中有骄傲的神色，说道：“是我道门千载历史上第三次出现的太极之魂，他虽然不是我亲传弟子，但也相差无几，毕竟在他小时候……算了，不说也罢，所以……空明你终究是败了。”

“桀桀桀……”

空明整个人满脸的苦涩，他披头散发，仰头大笑，道：“我败了？桀桀桀，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我竟然又败了？败给了一个后辈？桀桀桀……我不甘啊！”

“前尘往事便就在这一刻彻底的了断吧，你死后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病，也算是让师父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得到慰藉。”紫阳长叹一声。

空明自己颤巍巍地举起右手，就作势要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只是那阴恻恻的面庞上露出了让人发寒的诡笑。

“罢了，罢了，老夫纵横半生，也算是不悔此世，但唯独在临终前有一事未明。”空明的右手停在半空，说道。

“哦？有何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