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别啃爷颈子!”
紫瑜声音陡然飙高,左躲右拧避开展灼华的嘴,又推又搡腰间紧箍着的手臂,却在触碰的瞬间缩回,身后人硬邦邦的身子热得烫手,炙热呼吸喷洒在颈窝,肌肤上泛起鸡皮疙瘩,她一个激灵狠狠踩了展灼华一脚,才得以逃出生天。
看清楚他的模样,紫瑜惊愕,穿戴平整的衣裳已被他扒得不剩一件,裸着上半身,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披散下来,赤红着面颊,目光幽幽盯来,那像饮醉的神情似恨不能一口生吞了自己。
这不正是服食五石散之后的表现,可他压根儿没吃——
紫瑜眼睛一凝,他喝了颜寔房间的茶,一定是那王八蛋为追求刺激把五石散混入茶水方便服食,孰料叫没防备的蠢麒麟饮下,导致药性发作。
“来人,来人!”
想通关节,她一面嘶声唤奴仆,一面捞出冰鉴里的冰砸向展灼华,试图给他降温,那厮捏着冰块依旧嘟囔着热,奔来一把搂住了能够使他舒服的人。
紫瑜不甘再度落入贼手,拼了劲争斗,又顾忌伤着展灼华,出招难免缚手脚,初始勉强能与他打平,之后体力逐渐不支,被他重重压进床榻。
“来人!救命!”
红釉扑棱翅膀,在笼子里上窜下跳不断重复着话,歪着脑袋瞅见缠成一团的两个人,默默住了嘴,低喙啄了啄羽毛。
主人曾恶狠狠告诫,它不能学舌床榻上的事,要是敢乱叫会变成秃毛鹦鹉,鸟类中的耻辱之鸟,惜毛如它还是装瞎为妙。
她的身体触之凉润会缓解汹涌澎湃的燥热,所以一定要抱住她!
这是展灼华脑海中所强烈认知的信息,异常明亮的眼瞳依稀燃着火光燎起了心底悸动的火焰。
嘴唇和双手不停游弋探索清凉凝脂,感知前所未有的美妙,呼吸交缠,热汗顺沿肩胛脊背滚落,伏低劲瘦腰线,迷濛之间怦然的心跳宛若敲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抗拒的手软软搭下,他的乌发落在耳际搔着痒痒,紫瑜口中无意识地哼哼两声,摩挲腰肢的力度微微加重,引来唇齿间的疯狂掠夺。
她晕乎乎的喘粗气,半阖着眼帘,眼中弥漫迷惘之色,十指紧揪住缎面锦衾揉出褶皱,赧红面色瞬息之间又变得煞白如雪,恸声惊呼。
“老大,您还好吗?”
“托颜寔郎君的福,小女下颚没砸折只现了淤青。”
一通阴阳怪气的讽刺下来,颜寔诚惶诚恐,嗫嚅道:“一时救人心切顾不上那么多,老大知书明理必能谅解我。”
紫瑜挽紧鞭子用力扽上一扽,扬手甩出击向几案上的茶水,强劲鞭风砸得瓷片迸裂水淌了一地。
她煞气凛凛地收了鞭,眉目涌满凌厉阴冷之色,目光转向木桶内浸着冰水犹未清醒的展灼华,心头怒火只增无减。
关键时刻是颜寔打昏了展灼华,千算万算没料到劲头过足以至于他倒下之际砸中了自个儿的下颚,细数今儿悲惨的经历统统拜颜寔所赐,不禁切齿冷笑一声。
“阳奉阴违一词倒让你展现得淋漓尽致,爷应当提醒过,甭让五石散出现在摘星楼脏了爷的眼。当了耳旁风也罢,至少别露出把柄,你倒好亲自给爷送上门。”
她今日来摘星楼就是因五石散一事,此前暗中听闻传的一些流言牵涉到这儿,本想探清虚实了解真相,老天爷却顺势帮了她一个忙。
颜寔耷眼一拜,“事已至此,听凭发落。”
“好个发落,好个忠心耿耿,师父果然慧眼识人寻得如斯忠诚的下属替他办事。”
“居士常言老大粗枝大叶,然今见,此言差矣。”
颜寔直起腰板,拢了拢袖,阴柔俊美的脸上褪去了日常示人的虚伪面具,幽邃眼中的胆小怯懦踪迹全无,落落大方的承认姿态令紫瑜五指攥紧鞭子,无预兆地甩出。
鞭风擦着颜寔的袖子劈裂了几案,他暗了眼神。
“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诸般事皆逃不过此,尤是信任。”
淡然的话平息了紫瑜的心火,渐渐冷静下来,深深疲惫感代替茫然与不解,内心掩上一层沉重阴霾,低哑着嗓音道:“多配几剂五石散的解药来,去罢。”
颜寔一顿,应了是。
窗外横枝斜影,鸣蜩嘒嘒,幽草拢来绰约萤影,飞舞的璀璨与星月遥相呼应,迢迢银汉乘着风缀了凉夜的孤寂洒满庭院,一地月华晃晃昱昱照着飘零落叶,空茫茫的夜不知何时迎来熹光。
清早自香甜美梦中醒来,甫睁眼,一张清冷美人面逼近展灼华视野,一双乌泠泠的瞳蕴着岚霭似是藏了段朦胧烟雨,润涤得他三魂七魄发酥发颤。
“醒来便好,昨夜事可还记得?”
展灼华痴望她,下意识想颔首,头皮却倏尔一紧。
昨夜混乱的画面一齐占据了脑袋,再看她只觉是秋后算账的母老虎,身子不自觉缩向榻内。
紫瑜嘴角恬淡的笑意泯然,“要赖账?”
他支支吾吾,没个表态。
“昨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