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没你深。”紫瑜认真思考,两手比划着长度,“爷对你的喜欢只有一半而已。”
展灼华心口忽冷,润朗的声线带着颤抖,“可……”
“可是,若是你的骏驹能赢过爷,喜欢的程度便只深不浅。”
趁他发懵间隙,紫瑜飞快骑上炽玉骢,袍角翻卷,飒爽飞扬的姿影亭亭,回首狡黠一笑:“承蒙相让。”音落,牵缰策鞭,一骑绝尘而去,眨眼的工夫人已驰行数丈开外。
展灼华咬牙,又上当了。
他当机立断飞身上马,高高扬鞭,骋马紧追那一骑芳影,疾声发问:“终点何处。”
“江湖!”山风串了脆泠泠的笑洒满原野,“去江湖之前先去趟西樵山!”
闻言,展灼华心念电转,眼中爆发出浓烈喜色翻涌着澎湃的激动,扬鞭一喝,更是驭马疾驰,灼灼望向她的背影,勾出一抹粲然笑意。
麒麟族世居西樵之山。
“丑媳妇见舅姑喽。”
紫瑜笑意骤僵,本是遥遥领先的优胜态势因失神致一朝疏忽,让展灼华反超出一个马身,恨恨叱了一句:“姓展的!有种给爷等着!”
“吾静候之。”
彤云近晚,夕阳西斜,前后两道疾驰之影踏着暮色奔向远方,绿野茫茫,余晖相照,恣意大笑徜徉渺渺山水之间。
春秋代序,朝暮永隽,携子终年,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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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紫瑜卷》结束了,即将开启的下一卷就是《容盈卷》。一国天子和士族之女之间的结合,看似是美好的一切,暗里又有着怎样的博弈?让我们一起继续追随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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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盈卷》
棋局始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孟秋忽焉已至,微风淅淅,云翳蔽日,山野幽阒。
林间一叶倏而离梢辗转飘落车衡,登上青帷马车的素衣少女将之拢入掌心。
幕篱下的眸子隔着纱罗最后回望一眼夷罗山,松了紧攥的手掌,任叶零落归尘,马蹄辙印目送着那一叶孤舟棹入十丈软红。
酉正三刻,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宫漏初响,紫宸殿外值宿内侍端着嵌螺钿漆盘欲入殿奉茶,背后一道低细的嗓音叫住了他,扭头一看来人,内侍哈腰陪着笑脸道:“不知大监有何吩咐。”
宫廊角落的阴影中,一名朱衣内侍挽着柄拂尘信步而出,秉着一张端严面孔,淡淡睨他,“茶给我,你先下去候着。”
“是。”
内侍监高澹亲自发话,底下人岂敢不遵。
殿内,髹漆描金山水二十四扇屏风铺陈开,一水儿红底对鹿纹氍毹置设满地,四足鎏金狻猊香兽吞吐着一袅龙涎香雾,楠木书阁铺列一整面墙,殿侧金檠明烛照得华光盈室。
少年天子早早换了燕居服,斜倚着玉凭几,赭黄袍袖下的白皙手指轻击着腰间九环带,低垂的视线慢慢荡过御案上堆叠着给事中封驳回的奏表,瞳色幽沉,寒如砭骨坚冰,笼罩眉眼间的阴郁暴露无遗。
高澹打小跟随圣人身畔,深谙察言观色的要领兼具揣摩圣意的本事,在旁奉了茶,躬身呈报密奏。
“禀圣人,林策回报万氏女应承得利落,面上瞧不出什么,并无不妥之处,一行人将于后日整装启程。”
“传信林策谨慎行事,在归途上莫令不长眼的东西唐突了佳人。”
南宫旭抬着眉,面色古井不波,英挺的眉形下一双墨瞳蓄满沉郁莫测,汇着难以见底的深涧。
他将一直捏着的奏表随意一丢,清瘦且骨节分明的指节搭着凭几,随漏壶滴水声有节奏地轻敲,“你明日去趟礼部和太常寺瞧瞧典仪筹备得如何,伺机生出些事端,添点乱子。”一如往常的声线蕴着不易察的冷峭,丝丝讥笑染上唇际。
礼部尚书是太后的人,诸事一早便办妥帖,可谓尽心竭力,现下派人找茬儿为的是安定他们的心,倘显得太无动于衷,未免惹那帮老狐狸生疑瞧出破绽。
清肃夜晚,星辉闪耀,一泓皎月散发着迷人的朦胧美,千重宫阕褪去白日的肃穆刻板,赋予了安谧清幽,近处虫鸣细微,声声入耳。
殿外,足音跫跫,人影窸窣,值宿内侍的一句传禀含混了更漏声,疾步提挈着一只雕山水红漆食盒入殿,躬身道:“禀圣人,慕容娘子送来了一盅羹。且捎了话,说见您晚间在长德殿食的少,特意给您炖了驼蹄羹,蹄筋煨至软烂,汁浓清香,入口即化……”
“拿回去。”
高澹觑见圣人锁眉,心头微骇。
南宫旭盯着食盒的眼神中透出烦厌不悦,一副漠然懒理的样子,脸上带了点冰冷的意味,“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喃喃的低吟,夹杂诗中酷烈的讽刺,压迫着人几近窒息。
“关外商旅用橐驼骑乘驮运,其能于流沙中负重疾行百里,忍饥耐渴不懈怠。西域诸国视之善畜更有藩国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