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还屡屡替皇后求情,送去数不清的东西到含凉殿,任谁看了都要赞上一句‘心胸宽广’,被人构陷谋害亲姊,仍能不计前嫌的去体贴关怀一介蛇蝎之人,拥有这般胸怀才堪当后位。
废除万氏后位,改立贤妃为后的言论日益增多,这其中最大的推手自然是太后党一派。
纵使士族权势锐减,各家家主皆大大受挫,也依旧不会忘记是万氏把士族推进火坑。
他们摒弃前嫌联起手一致对外,凭着这份胆气竟然叫他们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功的借由淑妃之死暂时禁足了皇后。
接下来,他们还要让皇后彻底翻不了身。
听着纪忠一一禀来,太后卧在榻间慵懒地眯着眸子,丰腴的脸颊上不见丝毫病态,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满意地笑了。
“牺牲一个慕容涵,带来的好处可真多啊。”
纪忠托起帕子呈到太后嘴边,接住了她吐出的葡萄皮,放到了一旁,径直脱靴上榻,揽住天底下最尊贵的太后带进怀中,轻嗅着她发间幽香,心中畅快舒爽,眉梢眼角压着难抑的喜色。
“多亏采箐那小蹄子觉得慕容涵没有得宠的指望,转过头来投效了咱们,将之前慕容涵告诉过她的所有事情,俱交代了出来,要不然你我至今尚被蒙在鼓里。”
太后伏在纪忠的胸膛上娇笑出声,涂满蔻丹的指尖绕着他的衣带打转。
“涵儿那孩子自小也是在我跟前长大,性子乖巧,为人安分守己。本来嘛……看在阿兄的面子上,我打算给她一个妃位,保她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可惜了她看到了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
一年之前,慕容涵入宫参拜,意外在一个雷雨夜里发现了太后和身畔宫人纪忠的私情,从那开始她每每入宫便心神不宁,悄悄告诉了采箐。
本来采箐是忠心耿耿跟随着她,自然替她保守秘密,可是入宫以来的种种使采箐看清了跟着慕容涵完全没有前途,所以选择投效了太后。
这道催命符也成了淑妃的直接死因。
采箐为阖家人的平安,在最后关头自愿赴死,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若是早早便知晓慕容涵发觉你我之间的私情,断然是不会允她活到如今,不过她现在死了,才更有价值不是吗?”
纪忠笑得张狂。
“为湘儿铺路,算是死得其所,倒不辜负慕容氏一族的多年培养。”
太后轻描淡写的带过一句,目光望着帷幔外升起袅袅薄烟的熏笼,神思一时间随之飘远。
实际上,慕容湘是她的女儿,她与纪忠偷情所生的女儿。
永隆五年,睿宗将后宫一干嫔御遣往玉虚观修行,自此不闻不问,便是在观中她遇见了同样失意的纪忠。
再次碰到幼时的玩伴着实是一桩意外之喜,细问之下竟得知同是天涯沦落人。
纪忠本为南华侯府的五郎君,家世显贵,纪氏一族又是关陇士族中与欧阳氏齐名的大族。
奈何南华侯一朝不慎做错了事,惹得天颜震怒,阖族被充军塞外,南华侯费尽周折替幺子重新寻了个身份,送进玉虚观里避祸。
从天上坠到地狱,这般落差极大的遭遇她感同身受,出于同情心理,便在私底下多多照拂了纪忠一些。
她再是不济,背后有慕容氏这座靠山,也能比其余嫔御在观中过得稍好些。
但是日复一日,她对睿宗和万轻岚的恨意是无论如何都磨灭不掉,许是出于报复心理,在一次借酒消愁之后她选择与纪忠春宵一度。
正是这一次偷情,她和纪忠意外发现这种刺激愉悦让彼此食髓知味,进而愈发默契。
纪忠的嘘寒问暖,温柔爱怜,让她感受到了从未在睿宗那里得到过的爱意和关怀,便彻底放纵沉迷在欢愉之中,顺理成章怀上了孩子。
一个小小的生命孕育在腹中,感知它一点点长大,纪忠带着初为人父的殷切渴望,伏在她的肚子上倾听孩子的声音,由衷地期待孩子降世。
那一刻,她放弃了堕胎的念头,为了遮掩这桩大逆不道之事,只好偷偷找来兄长告知了一切,哭求兄长给她的孩子一条生路。
慕容敬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在骨肉亲情的影响下,即便妹妹的所作所为足够叫慕容氏一族人头落地,这位疼爱妹妹的兄长还是强忍怒火应承了下来。
并承诺在未来会把那个孩子带到一处庄子上找人看顾,保孩子平安长大,等到稍大些便带入府中,认作一个寄居府上的表亲。
这已经是慕容敬最大的宽容。
有了兄长帮忙,她以患病为由迁出玉虚观,另寻一处适宜养胎的隐蔽居所,整个孕期都被照料得很好,身材圆润了一圈,只是夜半难寐多愁思,腹中孩子的前程令她日日担忧。
作为表亲寄居府上,固然衣食无忧,是一条不错的路,但凭着她对那位跋扈嫂嫂的了解,定然会让自己的孩子吃尽苦头。
是以,她策划了一场偷天换日。
兄长的正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