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与大应的这条朝贡道,除去水匪作乱,平素倒无甚大事。
是以,有心人要想刺杀,利用水匪之名施为是最好不过的方法,况且眼下登的是渤海国的船,船上潜藏着诸多未知的危险。
灵越如是想,心中反倒激起了暴虐嗜血的兴奋,湛亮的眸子波澜迭起。
好久没杀戮了,她可真期待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不远处,遽尔掀起的一阵欣悦呼声吸引了灵越的注意。
她起初有些不明所以,当看见头戴箬帽的启珩擎着钓竿将咬饵的大鱼,视作战利品一般得意洋洋的炫耀给随扈,得来一顿天花乱坠的吹捧。
他脸上洋溢着张扬笑容,桃花眼溢满晶亮的光芒,好像阳光洒在了上好的琉璃中剔透玲珑,映出的是璀璨夺目的样子。
灵越的眼中有几分恍惚,曾几何时她也像是无尘无垢的琉璃,拥有父母的呵护,时常泛着笑颜。
在旁服侍的珈蓝烹了热茶端给主子,闻得皇后薨逝之讯,她脑中慢慢忆起一桩事,自顾自琢磨良久,才开口道:“婢子犹记得您出嫁之时,帝后依例添妆,皇后殿下身畔的水芙女官曾私下找来婢子单独说了一句话。”
经珈蓝的提醒,灵越倒是想起了这桩旧事,那时候她懒得同无关紧要者有牵扯,扰了心神,便摆手阻了珈蓝,并未听到那句话,现而今她起了兴致愿意听上一听。
“众生万象生必死,死必生,勿要困顿不前,人世一遭,权且顺从本心。”
“有趣。”
灵越揣摩少顷,末了意味不明地笑出声,“可惜了一代佳人瘗玉埋香。”
如若万氏女不曾踏进皇宫那个吃人的火坑,或许能成就一番事业,成为一代奇女子。
只是,这番话对她不起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