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别业, 贺氏又岂会不放人在大王子府中监视乌弈的一举一动。
当贺氏留下的使女探知乌弈已经知晓喜当阿耶一事,并且决定除去贺氏腹中子的消息后,立马呈报给了别业中正在安心养胎的贺氏。
‘啪’地一声脆响炸裂, 一盏顶好的青瓷茶瓯摔了个粉碎。
贺氏红润的面庞染上一抹怒色,依旧觉得不解气, 甩手又砸了一盏茶瓯, 怒极反笑:“好啊, 他胆敢对我动手,想来是觉得羽翼丰满能够安稳的登上王位, 觉得沈州贺氏成了绊脚石,他想要踢开贺氏, 没那么容易!”
他如今能站到高处, 同样也能跌个粉身碎骨。
见状,使女伏低身子, 又开口说起无意间偷听到的另外一桩事。
本就在怒头上的贺氏,遽然知悉新婚夜圆房的人是乌弈的侍卫, 且夜夜共寝之人亦是侍卫之后,登时脱了力般瘫软在榻上,双目瞠大, 脸色惨白,重重地喘着气。
兀然间像疯了一样, 拼了命打砸房间里的摆设,不顾手上的淋漓鲜血。
一众使女被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吓懵了,怔在原地,片刻后回过神, 纷纷上前去制止癫狂的贺氏, 生怕她出个闪失。
“乌弈, 我定要亲手剐了你!”
贺氏浑身哆嗦,目眦欲裂,清秀的容貌变得满是狰狞,眼神充满怨恨之色,假若恨意能凝为实质,大抵会变成淬满剧毒的锋刃,她会亲手持刃于天下人的面前一刀刀剐下乌弈的肉喂给秃鹫。
他居然厌恨她到这种程度,给她下幻药,令一个卑贱的侍卫同她缠绵,事后又在馔肴中下避孕药,让她承受这般的羞辱。
贺氏生来高傲,岂能忍下这莫大的耻辱,当夜便命人采取了行动。
翌日清晨,侍卫眼看着就快要到了上朝的时间,大王子仍在房间酣睡,心下察觉异样,顾不得礼数径直闯入了房间,掀开帷幔才发现乌弈面色泛青,唇色深紫,双目紧闭,俨然是一副中毒昏迷的样子。
侍卫连忙传医官前来诊治,又遣人去王宫向雎夫人报信。
趁着大王子府乱成一团之际,一队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数十高手迅速围困住了大王子府,并和府内细作里应外合打开府门,闯入府中轻松解决了兵士暗卫,擒住了乌弈一干人等。
与此同时,一直由乌弈麾下罴卫所控制着的左右禁军忽然生变。
正和一群乐伎调情的罴卫大将军被侍酒使女以匕首穿心而亡。
左右禁军迅速控制了罴卫兵士,大规模屠杀城中右姓贵族的府兵,打开了上京城门迎入集、麓二州的勤王军队及凌将军所率领而来的先锋部队。
王宫中亦辗转传出一则消息,戍守王宫的左猛贲卫大将军孙骘于如厕时被副将邰裔斩杀,全权接手了左猛贲卫,控制住了王宫内的嫔御和臣工。
二王子府内——
众道士倾尽全力设下的符箓法阵尽数消失,纷纷遭受了强大的反噬,道士们呕血不止,有不甘心阵法为人所破的道士循迹而至打算好好教训一番破阵者。
当他们看见院中立着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吓得面如土色,立时踅身逃走。
谁人不知当世道家第一人——元一真人。
元一真人出手破阵未伤及他们的性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弗敢再去招惹,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
“有劳真人出手相助。”
珈蓝带着一众暗卫向元一真人致谢,“我家娘子眼下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向您道谢,娘子特命婢子前来奉上吴明国至宝——归凰笛。”
她打开怀中抱着的锦匣,雪白的笛子正静静躺在匣中流溢着柔润光芒。
元一真人淡淡睨了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锦匣。
他千里迢迢前来相助,为的就是这支笛子。
大应尊贵的圣人也不知打哪儿翻出一本古籍看到上面记载着吴明国的来历,更知晓了其国中至宝归凰笛拥有强大的法力,得到它或许可以找到容盈。
圣人又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查探到窦定滔之女窦灵越,其实就是吴明国的小王女,所以圣人便主动遣人找上了灵越,与她达成合作的共识。
至于,身为堂堂真人的他完全是个工具人而已……
珈蓝目送元一真人翩然远去的背影,转过头来柔善的面目瞬时变得冷厉逼人,向一众暗卫发号施令。
“主人有令,凡效忠大王子乌弈拒不纳降者杀无赦!”
骇人的气势似深夜中蓄势待发的野狼,窥伺锁定目标,即将露出满口獠牙,咬断敌人的脖子。
“属下遵令!”
暗卫训练有素,用最短的时间将府内外属于乌奕的人尽数伏诛,而身负‘谋逆弑君之罪’的启珩和灵越,早已安然踱出二王子府,畅通无阻的踏入了王宫之内。
时值朝会,王宫大殿之上臣工齐聚,已经历过一场政变夺权,诸臣工倒是较之前多了些淡定,起先虽惊了一会儿,但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处变不惊地等待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