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并不重要。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姐姐。”
寝殿的大门关上了。那一抹直射在明曜脸上的阳光被挡在了门后,没有了光线的折射,她那双琉璃般的桃花眸便渐渐失去了明黄的光芒,乍一看,只比普通的棕瞳稍浅些许罢了。
明曜背靠着大门缓缓坐下,掰着手指一点点复习着这些天所接受的“新知识”:
“看不清时,是天黑;看得清,是天亮。”
“要听话,魔要听神明的话,大家都要听云咎的话。”
“不能叫云咎,要叫神君。”
她小声复述完这些信息后,便又仰着头,努力回想这是自己离开北冥的第几天。可想着想着,脑海中便生出一种针扎般的刺痛,那痛觉细细密密地滋长,像是要从她的头皮中钻出来似的。
明曜蹙起眉,不过片刻便挨不住了,她捂着脑袋倒在地上,满身冷汗,痛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好痛……明曜又痛了!救救我!谁来帮帮我”
人在痛苦难忍的时候最不设防,明曜抱头瘫软在墙角,蜷成紧紧的一个小团,银白的长发散乱,像是鸟儿挣扎零落的羽毛。
她痛得将死之际,玉白的宫门却骤然大开。明曜泪眼涟涟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白衣金带的男子正推门而入,他闻声侧头望来,一双沉静的墨色双眸好似深潭,无波无澜地落在明曜身上。
她没想到他竟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回来,对上他的眼睛,心中忽然生出许多不知所起的懊恼。
可她尚未来得及端庄姿态,颅内的痛楚又一次潮涌而至,明曜一个哆嗦,生理性的泪水“唰”地淌落下来。
她抱着越发疼痛的脑袋,哆哆嗦嗦地唤了他一声:“神、神君,你救救明曜”
那男子没有回话,只轻轻翻转了一下殿门上镶嵌的玉璧。
寝殿明暗忽变,一切光亮都仿佛被那巴掌大的玉璧吸收,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云咎在明曜身前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不过片刻,她感到一股温暖清润的气息自她颅内渡过,瞬时抚平了痛意。
明曜长长松了口气,失力般撑着地,缓了片刻,她才想起那神侍姐姐的话,觉得自己还是得对云咎更敬重一些,便小声道:“多谢多谢神君。”
云咎应了一声,目光自她额前散乱汗湿的银发上移开,扫过她因痛楚而蜷缩在纱裙之下的双足,最后投入了昏沉沉的黑暗中:“能站起来么?”
“能。”明曜挣扎了一下,脸色苍白地直起身子,忽而想起正事,艰难道,“您……您是因为我才回来的么?”
他等她整理好坐姿,才重新垂眸望向她,声音平静到近乎冷淡:“你让神侍来找我?”
“是的……我、我是想求求您,能不能让我回北冥看看。我已经离开家好久好久了。”
她掰着手指递到他眼前:“七天,按照你们这儿的叫法,我已经离开七天啦。”
云咎垂着眼,那张清俊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明曜,你的家是神界。”
“不是的!”明曜抽回手,眸中多了些气恼,“我可以把这里当作家。可是我在北冥也有家!那里是没有这边好,可是我生在那、长在那,我的朋友都在那,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她抬眼望着他,眼中蒙上了一层委屈至极的水雾,可他对着她的眼,竟然半分动容也没有。
云咎是神界朝雾所化,性子也如云雾般清冷淡薄,目下无尘,纵然生了张世间罕见的俊脸,却也能被那冷冰冰的神态冻得叫人望而生畏起来。
他垂着那双漆眸静静地望着明曜,像是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哭泣,不安慰,更不指责,却无端叫她难堪到攥起了手指,她咬着下唇,许久才委委屈屈地小声道:“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云咎微蹙起眉,难得困惑地眨了眨眼。他此刻挡在明曜身前,与他高挺清直的体态相比,少女在他面前显得那样弱小,仿佛暮春枝头错季而开的花骨朵,风吹吹就能坠落。
她受不了他的注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中难堪又委屈,泪水控制不住地簌簌而落,纤眉微蹙,眼尾绯红,将少女本就艳丽的皮相又更添了一丝楚楚。
那一瞬,云咎忽然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何以被北冥魔族偷偷藏匿了五百多年。
“你没有错。”云咎声音平和清缓,但与其说是温柔的安慰,却更像是公正严明的审判者宣告了她的无辜。
明曜仰起头,可她眼中的茫然尚未被欣喜取代,耳边便又传来了云咎的声音:“错的是北冥魔族,它们私藏了光明种五百年,是大罪,我已按神谕惩处了它们。”
明曜愣了一下,像是没能理解他的话语:“光明种?”
云咎深深望进她的眼底,那淡漠的目光似要穿透她的身体,直抵魂魄:“你不是魔,而是神禽,是被遗落在北冥的光明种。它们本该将你归还神界,却私自藏匿,犯下无可赦免之罪。”
明曜在神明漆黑的瞳孔中